p;这些年她虽盼着儿子李煜能继承侯府爵位,可李睿一直坚持“长幼有序”,她也从不敢有大动作。
虽然偶有点小算计,但那些也从未真的伤到李贤。
这一幕,恰好被李贤看得真切。
他看着刘氏对李煜温柔的模样,看着李睿对她们母子的和颜悦色,心里的火气像被浇了油,烧得更旺。
猛地抓起桌上的酒,仰头往嘴里灌。
辛辣的酒液直冲喉咙,呛得他弯腰咳嗽。
眼角红了一大片,他却依旧不肯放下酒坛,任由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小厮连忙递过手帕,他却一把挥开,之目光死死盯着刘氏的方向。
若是他的娘还在,父亲的身边岂会被这个“外人”占了去?
李煜和李娇苒又怎么会分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公子,别喝了!这酒烈,您再喝该醉了,一会儿还要回府呢!”
小厮急得直跺脚,却不敢上前抢酒坛。
“回什么府?”
李贤放下酒坛,眼睛红得吓人,声音里带着哽咽。
“那侯府里有我娘的影子吗?有半分是我能安心待的地方吗?”
这话像根针,扎得小厮哑口无言。
他看着李贤落寞的侧脸,忽然想起前夫人还在时的光景。
那时的李贤也是个爱跟在母亲身后的乖孩子,会抱着苏婉的胳膊撒娇,会把刚学的诗念给母亲听,眼里满是光。
可自从前夫人走了,李贤就像变了个人,浑身长满了刺,用冷漠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戏台的锣鼓声忽然变得急促,《嫦娥奔月》唱到了尾声。
玲珑站在戏台中央,亮开嗓子唱着“人间烟火胜广寒,愿弃仙籍守尘缘”,声音清亮婉转。
台下的宾客都跟着鼓掌,连雅间里的南齐帝都拍了手,赏了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
李贤却没心思看,也没心思听。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长衫,胡乱往肩上一搭,对自己的小厮道:
“走,回府。”
小厮愣了愣,连忙跟上。
“不等侯爷、夫人他们一起吗?”
“不等了。”
李贤的声音冷得像秋风,刮得人心里发寒。
“跟他们待在一块儿,我只觉得恶心。”
他转身就往院外走,脚步有些踉跄。
长衫的下摆扫过阶前的桂树,带起几片细碎的花瓣,落在地上被往来的脚步碾成了泥。
刘氏正好瞥见他离去的背影,手里的帕子攥得更紧。
李睿看在眼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慰:
“别往心里去,他还小,不懂事,早晚有想通的那天。”
刘氏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戏台,可眼里的笑意却淡了许多,只剩一片挥之不去的愁绪。
她知道,李贤的“想通”,或许还要等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