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螺巷买房的几位公子来了,问咱们是不是要搬,脸色不太好。”
时念闻言,目光往巷口望了望,那里还能看见几位公子的身影,正慢慢往回走。
“我知道了。”
时念轻声道,指尖在图纸上的“老客通道”标注处顿了顿。
“往后新场子运营,多照顾些老客,也算尽点心。”
阿福点头应下,心里却明白,有些失落不是几句宽慰就能化解的。
可怡红院要走的路,本就是为了更多人,难免会有取舍。
巷口的茶棚依旧热闹,议论声还在继续,有期待新场子的,有替春螺巷公子惋惜的。
怡红院的灯笼亮着,戏台上传来凝霜的唱腔。
清越的调子漫过春螺巷,与巷里的议论声缠在一起,像首复杂的歌。
有热闹,有失落,有期待,也有取舍。
时念望着院里的人群,忽然觉得,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要想走得更远,要想让更多人受益,总要放弃些什么。
而她能做的,就是把新场子建得更好,让那些期待的人不失望。
也让那些失落的人,日后想起时,能觉得“这折腾,也算值了”。
八月初七的盛京,黄昏带着些微的凉意。
风卷着春螺巷的落叶,扫过怡红院朱漆大门的铜环,却没往日那般热闹的脚步声来应和。
时念刚送走完最后一波匠人,旗袍的下摆沾了些墨渍。
那是方才讨论新场地戏台弧度时,不小心蹭到图纸上的。
她袖口的盘扣也松了颗,像是也在诉说着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
匠人们刚走,她就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指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桌上摊着新场馆的细节图,戏台的飞檐角度、诗签墙的高度、荷花池的尺寸,都用朱笔标得清清楚楚。
墨汁还带着未干的湿润,旁边放着半盏凉透的茶。
是吴婶今早送来的,她一口都没顾上喝。
这几日忙着和匠人对接。
从木料选择到装饰风格,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常常熬到后半夜,眼下的青黑浓得像画了戏妆。
“阿念,该用晚膳了。”
吴婶端着食盘进来,见她趴在桌上,连忙放轻脚步。
“今日炖了你爱吃的银耳羹,快趁热喝。”
时念抬起头,眼里满是红血丝,勉强笑了笑:
“放这儿吧,我再改改这戏台的图纸,总觉得飞檐还能再翘些,更有江南的味儿。”
吴婶无奈地叹气,只能把食盘放在案边,反复叮嘱:“别熬太晚,身子要紧。”
可谁也没料到,这晚的怡红院,竟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清。
往常这个时辰,门口早排起了队,戏台前的座位也坐得满满当当,伙计们忙着引客、送茶,吆喝声此起彼伏。
可今日,直到掌灯时分,进来的客人也稀稀拉拉。
大堂里空了近一半的桌子,连最受欢迎的听音阁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