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门楣上悬挂的“政通人和”匾额,笔锋沉稳,透着股不事张扬的务实气。
时念从马车上下来时,晨露刚被阳光蒸成薄雾。
她穿了件丹青色旗袍,领口绣着几枝墨竹,料子垂坠顺滑,走动时裙摆扫过青石板,带起一阵极轻的香。
与府门前两株早桂的甜香缠在了一处,竟有一丝说不出的和谐。
“念姐,这府衙看着还挺气派。”
阿福抱着个紫檀木礼盒跟在后面,褂子被他熨得笔挺,显然是特意收拾过。
礼盒里是全套的《蓝星诗词集》,装订得整整齐齐,扉页上还有乔章林题写的“赠永州府”四个字。
时念往门内瞥了眼,只见青石板路笔直通向深处。
两侧的松柏修剪得一丝不苟,却没有盛京勋贵府邸常见的雕梁画栋,反倒像座雅致的书院。
“气派不在门楣上有多少金粉,而在规矩里的自在。”
话音刚落,一个穿青布衫的小厮就快步迎上来。
他的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既不谄媚,也不失礼。
“可是怡红院的时老板?小人奉命在此等候。”
他目光在时念的旗袍上顿了顿,眼里闪过丝惊艳,却很快收敛起,侧身引路时动作流畅。
“夫人已在花厅备了茶,请随小人来。”
穿过第一道门,庭院豁然开朗。
假山旁的菊花开得正盛,紫的、黄的、白的挤在一处。
这些花被打理得错落有致,不像刻意摆设,倒像自然生长的野趣。
浅醉和晚晴跟在后面,忍不住小声赞叹:“这菊花倒是开的很好看。”
小厮听见了,笑着接话:
“这些都是大人亲手种的,说‘宁可枝头抱香死’,最见风骨。”
时念脚步微顿。
“宁可枝头抱香死”是蓝星的诗。
连知府的小厮都能随口说出,可见毕怀青对蓝星文化的接受度,远比她预想的要高。
走到垂花门时,小厮忽然停下脚步,对着门内候着的丫鬟躬身道:“时老板到了。”
那丫鬟约莫十六七岁,穿身月白比甲,梳着双丫髻,见了时念便屈膝行礼,声音清亮。
“时老板、二位姑娘请随奴婢来。”
小厮恭敬地退到一旁,阿福刚要跟进去,却被丫鬟笑着拦住。
“这位小哥请在此稍候,府里有规矩,内院不便入内。”
阿福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时念。
时念点头:“你在这儿等着吧,把礼盒交给这位姑娘。”
礼盒递过去时,丫鬟的指尖在封面上轻轻碰了碰,眼里闪过丝好奇,却没多问,只道:
“小哥放心,定会送到夫人手上。”
穿过垂花门,景致愈发雅致。
曲廊绕着池塘蜿蜒,水面上漂着几片残荷。
岸边的垂柳把影子投在水里,被风搅得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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