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书架前,指尖划过一排排线装书,声音轻得像风。
“你以为,梁王的人为何没在第一时间动手?”
管家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送回来的消息他也瞧了。
说梁王府的人早就在官道旁候着,却眼睁睁看着天云寨的人围上来,直到祁醉出现才隐匿不动。
这确实透着古怪。
“还有祁醉,”
李睿又问,指尖停在《南齐舆图》的华南地界。
“他放着华南的安稳日子不过,为何突然出现在青州?”
管家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讷讷道:“或许……是巧合?”
“在皇家,从来没有巧合。”
李睿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三分嘲讽,七分凉薄。
“你跟了我三十年,难道还没看明白,这龙椅上的人,骨子里有多冷血?”
“侯爷!”
管家吓得脸色发白,甚至慌忙上前想捂他的嘴,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侯爷,这话可不能说!小心隔墙有耳!”
府里谁不知道,侯爷这些年看着沉稳,实则对皇室的弯弯绕绕看得比谁都透。
只是那些心思素来都藏在心里,不被外人所知。
今日竟如此直白地说“冷血”,若是被人听去,侯府满门都得遭殃。
李睿拨开他的手,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残月。
玄色常服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放心,这侯府的墙,还没薄到藏不住几句话。”
他顿了顿,语气恢复了平静。
“要是连这点风声都堵不住,我这永安侯也白当了。”
管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不解:“那侯爷您的意思是……”
“你以为,时念为何能在盛京混得风生水起?”
李睿转过身,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
“真就凭她那点伎俩?凭那些诗词?”
不等管家回答,他便自己接了下去。
“是因为皇上早就对世家不满了。”
“付家、宁家这群人把持着文脉、盐引、良田,却除了内斗什么也不会,连边境军饷都敢贪墨。”
“皇上需要一把刀,一把既能砍向世家,又不至于太过锋利伤了自己的刀。”
而时念恰好就是这把刀。
她的《蓝星诗词集》冲击世家对知识的垄断;
她的怡红院为寒门学子提供发声的平台;
她在南岸扳倒张万利,实则替皇上收回了被太子私吞的盐引……
这一切,都暗合了帝王的心思。
“可刀太锋利了,握着的人也会怕。”
李睿的声音低了些,像在说给管家听,又像在自语。
“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