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块肉。”
她又不是小年轻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
现代社会尚且有固化的偏见,何况这封建时代里,对着新奇事物说闲话,再正常不过。
十四的脖子还梗着,眼里的火气却熄了大半。
想起在盛京时,也有人对着姑娘们穿的旗袍指指点点。
后来却连王府里的贵女都学着做同款,说“这叫新风尚”。
说到底,不过是少见多怪罢了。
“走吧。”
时念率先迈步。
只是越往村东头走,田埂上的人影越密。
有个戴草帽的老汉放下锄头,直勾勾盯着时念的旗袍下摆。
直到被身边的婆娘在腰上狠狠拧了把,才讪讪地转过头,继续刨地。
两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蹲在水渠边,手里的木瓢停在半空。
两人小声嘀咕着“真好看”,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粗布裙的裙摆,眼里满是羡慕。
时念目不斜视,目光落在远处的炊烟上。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羡慕,也有根深蒂固的偏见。
像南岸清晨的海雾,看着浓,等日头再高些,自然就散了。
“前面就是老井了!”
十四忽然指着前方,语气里带了点雀跃。
时念抬眼望去,只见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立着口石井。
井栏被岁月磨得发亮,上面的绳痕一圈叠着一圈,像老槐树的年轮,透着股年头。
几个弟兄已经围了过去,阿福正把水桶拴在井绳上,刚要往下放,却被一道急促的厉喝声打断。
“住手!快住手!”
众人齐刷刷回头,树后先传来一阵拐杖捣地的“笃笃”声,跟着才走出个穿粗布麻衣的老者。
他的衣裳也是粗布,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袖口缝着的补丁都整整齐齐。
满头华发用根简单的木簪绾着,眼神却亮得像井水,透着股精明劲儿。
“这水喝不得!喝不得!”
老者快步上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按住井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语气里满是急切。
十四刚要开口问缘由,就被老者抬手制止了。
他往井里飞快瞟了眼,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
“从大前天起,喝了这井水的人就开始闹肚子,上吐下泻的,村里已经病倒三个娃子了,连郎中都没查出啥毛病!”
时念的眉峰微蹙,往前凑了半步,目光落在井里的水面上。
平静无波,看着跟普通井水没两样。
“是井水有问题?”
“是呢!”
老者叹了口气,松开井绳,手背在身后,语气里满是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