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盛京,我带你去逛上元庙会。”
“那里的糖画师傅,能捏出《三国》里的英雄,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张飞的络腮胡,连战马的鬃毛都根根分明。”
闻言素心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连呼吸都轻了些,小心翼翼地问:
“真的?那……那能见到流芝姑娘吗?”
“我听小石头说,她嫁给温公子后,还在怡红院排新戏呢!”
“当然能。”
浅醉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拍了拍素心的手背。
“流芝的《凤求凰》还没有结束,正缺个懂弹琵琶的姐妹搭戏。”
“你的琵琶弹得那么好,定能帮上大忙,说不定你们还能一起改几段新呢。”
素心被说得脸颊发烫,却忍不住悄悄挺直了脊背,指尖轻轻碰了碰发间的珍珠钗。
那是李庚生送的践行礼,说“带着它,就像带着祥福园的念想”。
车帘缝隙里漏进来的风,带着远处海水的咸湿,也带着些微的、属于远方的甜。
时念坐在车厢另一侧,听着两人的笑语。
她的指尖在乔章林画的舆图上轻轻划过。
阿福刚安置好小石头,掀帘进来。
“念姐,小石头说要跟着素心姑娘,我就让杜元介去安排了。”
阿福挠着头笑,忽然凑近了些。
“咱们下一站真去青州?我听说,青州那地儿如今可不太平,前阵子还闹了粮荒,而且……”
他顿了顿,往车外瞟了一眼,确认没人偷听,才继续说:
“而且青州离渠南也就二百里地,我还听何源说。”
“付兴博的侄子付明远在那儿做通判,手里还管着当地的戏园,咱们这一去,怕是要撞上他的地盘。”
时念的指尖在舆图上“青州”二字上点一点。
何源昨夜送来的消息。
付兴博在早朝上被御史言锵弹劾“包庇张万利、纵容私盐”。
却反咬一口,说“南岸盐仓之事系怡红院勾结地方官构陷太子”,气得南齐帝当场摔了砚台。
虽没明着治罪,却也让东宫的名声损了不少。
“去看看吧。”
时念收回思绪,在心里叹息一声。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付兴博在盛京使绊子,付明远在青州守着地盘。
要是退了,反倒让他们觉得怡红院好欺负。
阿福挠了挠头,刚想辩解自己不是怕,就见时念从袖中掏出张叠得整齐的纸。
是乔章林连夜画的青州详图,码头、书院、戏园的位置标得清清楚楚。
城西的位置还圈了个红圈,旁边注着行小字。
“城西有旧梨园,据传曾是前朝名角乔玉生故居。”
“咱们到了青州,先去查查这旧梨园的底细。”
时念把舆图递给阿福,指尖点了点那个红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