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之上,燃成灰烬的纸灰被风吹起。
像极了那年她偷偷出宫,在关山酒楼墙外看到的柳絮。
那时她也像关念慈这般年纪,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能抵得过所有规矩。
“对了,”
玉贵妃忽然道,“让御膳房学做那个奶茶,多加些冰。”
惠春应声退下时,见娘娘正望着宫墙出神。
阳光下的宫墙红得像团火。
然而事实却是,这里的每一堵墙却冷得像块冰。
将里面的人,连同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都冻成了岁月里的影子。
而春螺巷的怡红院,大力刚送走送牛乳的伙计。
锡壶上的红绸在风里飘,像条鲜活的尾巴。
阿福凑到时念身边,手里还捧着玉贵妃赏的银子。
“念姐,宫里回话了,贵妃娘娘说她知道了,还赏了咱们这些银子。”
时念望着巷口的老槐树,新叶在晨光里绿得发亮。
她知道,那封信堵不上所有的窟窿。
七皇子或许会失落,玉贵妃或许会记挂。
但至少眼下,关念慈可以安心做她的侍郎府小姐,在怡红院的戏文里,慢慢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这就够了。
她转身往戏台走,青布旗袍的裙摆扫过阶前的青苔,带起几片碎叶。
后台传来浅醉她们的笑闹,暖夏正在学唱《梁祝》的调子,跑调跑到天边,引得众人直笑。
时念想,这人间的缘法。
或许就像这戏文,不必强求结局圆满。
只要能在某个瞬间,让人心头一亮,便已是难得。
次日暮色还没褪尽,怡红院的戏台就已热闹起来。
王青山和邱阳穿着相同的青布衫,正站在台中央比划,那嗓门比铜锣还亮。
“十八,你这吹得不对不对不对!重新来一遍!”
十八憋着小脸,攥着长笛的手紧得发白。
听这孩子说,他的眉眼像他早逝的娘,秀气得很。
然而吹长笛又是个力气活儿,每次他都没办法吹完全程。
然而他却偏不肯认输,晨光里额角的汗珠子滚得像断了线的珠子。
十七在旁给十八顺气,十八刚被王青山说了两句,眼圈红得像只小兔子。
他自己倒镇定,手里的鼓板打得有模有样,竟是三个孩子里最有灵气的。
十六最是沉稳,蹲在台边给唢呐缠绕红绳。
他的指尖缠着的丝线绕了一圈又一圈,缠得比绣娘还仔细。
这孩子话少,却最会察言观色。
昨儿个戏台上,浅醉的水袖勾住了钉子,还是他悄悄递来剪刀,没让旁人察觉。
林海生看着这三个半大孩子,想起去年他们刚来时的模样。
那时十六还稚嫩,十七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