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
就像是时念说的那句:“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锣鼓声再次响起时,关念慈端起奶茶,对着戏台的方向轻轻碰了碰杯。
时念似有所觉,抬头往雅间望了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都笑了。
窗外的海棠花被风一吹,落在节目单上,盖住了“蓝星译”三个字,露出底下时念亲笔写的小字。
“愿天下女子,各得其所。”
戏台的落幕锣声余韵未散。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最后一个音符还在雅间的梁柱间打转,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人心上。
柳瑛瑛率先叹了口气,手里的戏单被捏出浅浅的褶皱。
“这蝴蝶化得再美,终究是阴阳相隔,看得人心里堵得慌。”
她指尖划过“楼台会”三个字,墨迹被泪雾洇得发虚。
“祝英台何苦呢,好好做她的千金小姐,总有门当户对的姻缘,偏要为个穷书生……”
关念慈没接话,只是望着戏台中央散落的白绸。
那是扮演梁山伯的伶人退场时遗落的,被风卷得轻轻颤动,像只折了翼的蝶。
她想起方才祝英台撞向墓碑时,水袖翻出的弧度又急又烈。
竟比院里那株海棠开得最盛时还要决绝。
“未必是苦。”
关念慈摩挲着腕间的红绳,那是浅醉教她编的“蒲苇结”。
“若连喜欢的人都不敢追,活着才叫憋屈。”
柳瑛瑛愣了愣,勾唇浅笑。
“你这性子,倒比戏里的祝英台还烈。”
话音刚落,雅间的木门被轻轻叩响。
婢女春桃忙起身开门,见时念站在廊下,旗袍的裙摆沾了些暮色。
她的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忙侧身请人进来。
“时老板快请进,小姐她们正说戏呢。”
时念走进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杏仁香。
是吴婶新做的杏仁酥,特意用冰窖镇过,透着股清润的甜。
她将食盒往桌上一放,笑道:
“特意让人留了些点心,让二位姑娘解解闷。”
关念慈笑嘻嘻凑了过去,当即取出来一碗。
“时老板有心了,刚还说嘴里发苦呢。”
柳瑛瑛已捻起块杏仁酥,酥皮簌簌掉在碟子里。
“这酥做得真巧,比我家小厨房做的多了层茶香。”
时念挨着她们坐下,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圈。
柳瑛瑛眼里还带着戏文里的怅然,关念慈却眉峰舒展。
方才看戏时紧抿的唇线也柔和了许多,倒像是解开了什么心结。
“看二位姑娘这神情,倒是瞧得认真。”
时念往她们碗里各舀了勺冰镇酸梅汤,冰晶碰撞的脆响格外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