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贵妃接过白瓷碗,银勺碰在碗沿上叮当作响。
“像我?我年轻那会儿可比这没出息的玩意儿强多了。”
话虽如此,她的眼底却漾起暖意。
她想起刚入宫时,也是这般不爱掺和后宫争斗,只爱在窗下绣些医书里的草药纹样。
惠春跟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菊花。
“可不是嘛,当年您为了给太后寻一味冰蚕草,甚至敢私自出宫带着侍卫闯雪山……”
玉贵妃舀了勺银耳羹,忽然想起皇后。
那位出身名门望族的中宫娘娘,每次见了她,眼里总带着点轻视。
可真要论起狠戾,皇后却从未对她下过死手。
大约在皇后眼里,一个只会争圣宠的贵妃,却丝毫不为儿子打算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当做对手。
“不说这些了。”
玉贵妃放下碗,指尖在旗袍的盘扣上顿了顿,“你去趟怡红院。”
惠春愣了愣:“娘娘是想……”
“那关家姑娘既然常去那儿,”
玉贵妃望着窗外的梧桐叶,“让时念帮个忙,探探那关姑娘的心思。”
她要的不是刻意撮合,只是想知道,关念慈对儿子那点心思,到底还在不在。
惠春躬身应是,心里却有些打鼓。
前几次去怡红院,她总带着几分宫人的傲气,觉得一个青楼改造的戏班子,哪配跟宫里打交道。
可这段时日以来,每当她以为怡红院会栽下去的时候,时念总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加之贵妃对那些旗袍宝贝得紧,她这才认真审视起这怡红院的女老板。
非池中物。
春螺巷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
怡红院的朱漆大门刚卸下门闩,就见惠春的马车停在巷口。
时念正在戏台前检查新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布景,彩布裁成的蝴蝶被风掀起,像活的一般。
“念姐,宫里的惠春姑姑来了。”
阿福跑过来禀报,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脑门的汗。
天气渐热,这跑两步就是汗水,倒是有些磨人。
时念拍了拍手上的灰,“请去迎客堂,再去后厨把新做的冰奶茶端来。”
会客厅里,惠春刚坐下,就见时念亲自端着个白瓷壶进来。
壶嘴雕着缠枝莲,倒出的乳白液体泛着淡淡的茶香。
“惠春姑姑,这是院里新琢磨的饮品,叫奶茶。”
时念把青瓷杯推过去,“用牛乳和雨前龙井煮的,姑姑尝尝。”
惠春端起杯,抿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那奶香混着茶香,甜而不腻,滑过喉咙时带着点回甘,比宫里的杏仁酪清爽多了。
“这味道,绝了!”
惠春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时老板好巧思。”
“姑姑喜欢就好。”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