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烂赌鬼,几乎日日都泡在赌场。
输了就回家拿她娘的嫁妆抵债,拿她卖花的钱翻本。
那时时念正给浅醉改妆,闻言头也没抬地说:
“这世上最该抵债的,是烂赌鬼的良心,不是姑娘家的针线。”
那时只当是句玩笑,此刻看着张招娣攥紧布包的手,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什么,才明白这话里藏着的疼。
“那你打算怎么办?”
婴宁往前凑了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露出同情的神色。
“总不能天天守着这草药过活。”
毕竟她卖花卖药草赚来的那点儿银子,想也不用想都知道会被她爹拿去赌场。
张招娣眼角的泪混着汗往下淌,默默哭了很久,这才抬起头怯弱的说:
“婴宁姐姐、香巧姐姐,我想去怡红院,可以吗?”
她说得突然,两人闻言都愣了愣。
“我听念八哥说,你们招伙计,管吃管住,还教认字……”
香巧面露难色,“招娣,可你是个女孩子啊。”
张招娣闻言垂下头,半晌后才重新抬起。
“香巧姐姐,我会算数,还会认草药,药房的掌柜都说我辨得准,我也有力气,我肯定能做好的!”
哪怕去了,只是帮着管库房,或者打杂……
浅醉带伤登台时,水袖翻转间虽然露出了脸上的伤疤,但她的腰却比谁都挺得直。
她很羡慕,也希望自己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婴宁望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自己刚到怡红院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妥协下来:“我回去跟念姐说说。”
婴宁伸手,替张招娣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发烫的皮肤。
“这两天好好休息,等我问清楚了,就来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