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看席间的许承珏,他端坐不动,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眼底却藏着几分看好戏的冷光。
这出发难,显然是他默许的。
时念刚要提步走上戏台,台前却传来晚晴清亮的声音,先一步接了话:“回大人的话。”
晚晴手里还攥着那叠烫金戏单,脸上却依旧挂着从容的笑:
“众志成城讲述的,是北地百姓与将士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一同抗雪灾。”
“就像这戏里演的,该凿冰的凿冰,该运粮的运粮,哪怕只有一捧米、一碗热汤,凑在一起,便成了渡难关的力气。”
这话答得实在,既解了词义,又巧妙回扣了戏文。
连南齐帝都握着酒杯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赞许,微微点了点头。
可付兴博却像没听见一般,冷睨了晚晴一眼,语气更冲:
“本官何曾问过你?这里哪有你一个伶人说话的份!”
苍老的声音裹着官场积年的傲慢,劈头盖脸砸下来,比巴掌扇在脸上还让人难堪。
后台的姑娘们都攥紧了拳头,浅醉性子急,刚要往前冲,却被时念伸手按住了胳膊。
晚晴的面色果然僵了一瞬,指尖的戏单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但不过一息的功夫,她眼底的局促便褪得干干净净,重新扬起笑来。
她的语气却悄悄添了几分锋利:
“大人此言差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是奉皇上旨意来赴除夕宴为诸位唱戏。”
“若连回话的资格都没有,莫非大人是觉得,皇上让我们来,本就是错?”
她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过付兴博身上的绯红官袍,语气平淡却字字带劲:
“还是说,大人打骨子里就瞧不上我们这些唱戏的南齐百姓!”
“觉得我们连解释众志成城这四个字的权利,都没有?”
这话软中带硬,既搬出皇上做挡箭牌,堵得付兴博没法反驳,又点破了他嫌贫爱富、重身份轻人心的刻薄。
连坐在付兴博身后的几位文官,都忍不住悄悄别过脸。
显然也觉得他方才的话太过过分。
后台的时念望着晚晴挺直的背影,缓缓收回迈出一半的脚步,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付兴博被噎得胡须直抖,指着晚晴的手都在颤:
“你可知本官是谁?敢这般与我说话!”
“民女虽不知大人具体官职,可也懂些道理。”
晚晴微微屈膝福了福身,礼数周全,语气却丝毫不退。
“怡红院能走到今日,靠的不是摇尾乞怜,是台上的戏要唱得好,台下的情要记得真。”
她抬手示意身后的“雪山”布景,声音更亮了些:
“就像这出《众志成城》,演的是百姓抗灾,藏的是人心齐,泰山移的道理。”
“大人若只盯着我们的身份不放,怕是要错过戏里最该懂的人心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