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添了句旁白:
“雪压千里路,压不住人心齐。”
墨迹未干,就被穿堂风拂得微微发皱。
排练从辰时一直持续到酉时,戏台上传来的唱腔时而激昂、时而婉转。
凝霜唱《兰亭序》时,水袖翻转间带起的风扫过“雪山”布景。
十二在后台轻轻抖着布角,碎盐簌簌落下,竟真有雪落无声、情深意重的意境。
浅醉演送汤的农妇,粗布衣裙上沾着的泥点,在烛火下泛着暖光。
暮色渐浓,阿福从外面回来。
“念姐!流芝回来了!”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流芝披着件石青缎面披风,身后跟着温简明。
“父亲说……宫里的戏重要,让我也来帮帮忙,能多个人手。”
流芝攥着披风系带,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耳尖红得像被炭火熏过。
“还说让我多学两句词,别到时候真怯了场,给怡红院丢脸。”
时念望着她身后的温简明,他正望着戏台中央的“雪山”布景出神。
先前她还担心温家会拦着流芝,没成想温简明不仅不拦,还亲自送她来。
“正好缺个给士兵缝棉衣的民妇角色,你来得巧。”
时念也不矫情,既然温家已经抛出了橄榄枝,她也没理由拒绝。
作为婆家人都不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她便更不会在乎了。
她往戏台边一指,晚晴立刻递过件半旧的蓝布裙。
“试试这个,等会儿让吴婶把袖口磨出毛边,再补两个补丁,更像常年做活的妇人。”
流芝刚接过裙子,就见温简明从袖袋里掏出个小巧的锦盒。
打开,里面躺着一对精致小巧的玉佩。
玉佩表面刻着一朵海棠,里面的飘花就如同雪花一般,瞧着颇为有意境。
“本打算除夕夜给你当贺礼……”
他把玉佩递给流芝,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语气里满是温柔。
姑娘们顿时起哄,浅醉推着流芝往镜前走。
“快戴上试试!温公子的心意,可不能辜负!”
时念:“……”
她转头翻了个白眼,起初还觉得温简明是个不油腻的。
没想到也这么心机。
非要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秀恩爱。
在他们这群娘家人面前表明心意是好的,但是多了反倒显得不美了。
过犹不及啊!
时念转头,看着镜中红着脸的流芝,摇了摇头。
温父哪是单纯支持流芝,分明是想借怡红院的戏台,把温家识大体、助朝廷的名声送进皇帝耳朵里。
可这又何妨?
流芝借怡红院的势站稳脚跟,温家借怡红院的机会攀附皇权,这般势均力敌的扶持,总比单方面的依附更长久、更真切。
“念姐,这是《巧劝》的小品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