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群在寒霜里开花、却也在暖阳里说“不想上班”的鲜活之人。
她转身往后台走,手里还拿着一幅方才陆襄跑来给她的画。
画上画着海棠坞的菊、灵宝寺的钟,还有一群小人手牵着手坐在山坡上等落日。
“对了,”
时念回头,对着正往戏台上搬道具的众人扬声。
“明日开馆,给大家都加一成月钱。”
“好耶!”
阿福第一个欢呼起来。
一激动手一松,手里的刚摘下来的木牌差点摔在地上,他慌忙接住时还不忘喊:
“念姐万岁!明日我定把戏台擦得能照见人影!”
众人跟着笑起来,连搬东西的动作都更有劲儿了。
夜色彻底笼罩下来,春螺巷的灯笼次第亮得更暖,把青石板路映得一片柔和。
待流芝从门口回来时,怡红院的灯笼已熄了大半,只剩后院的几盏还亮着。
暖黄的光透过槐树叶隙,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碎影。
姑娘们和伙计们大多回屋歇息了,回廊下的脚步声渐渐稀疏。
只剩下风吹过海棠树的沙沙响,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更鼓声。
时念坐在后院的老槐树下,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指尖沾着点甜腻的糖霜。
她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银辉淌过她的发梢,把旗袍的领口都染得泛着淡白。
“念姐。”
流芝的声音从月亮门后传来,轻得像片飘落的银杏叶。
她手里攥着一个荷包,针脚细密。
这荷包是谁送的不言而喻。
温简明说“蓝星的故事里,真心相爱的人都盼着花开并蒂”。
所以那荷包上绣着一对并蒂莲。
见时念望过来,流芝慌忙停下脚步,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慌忙把荷包放到自己的身后。
时念对着她笑了笑,月光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她拍了拍身旁的石凳。
“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流芝犹豫了半步,还是低着头慢慢走过去,裙摆扫过草叶,带起一阵极轻的窸窣声。
石凳被夜露浸得微凉,她刚坐下就往旁边挪了挪,离时念足有半尺远。
她脊背绷得笔直,活像只刚被人从草丛里惊起的小鹿。
时念先开了口,把手里的桂花糕递过去:“吴婶晚间蒸好的,还热乎着,尝尝?”
流芝轻轻摇了摇头,没接糕点,反倒把荷包往身后藏得更紧了。
她咬着唇,刚想开口,就听时念轻轻叹了口气。
“流芝,想好了吗?”
时念的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指节上,声音温得像淌过青石的月光。
“如果你真的想和温简明在一起……”
“念姐!我不想离开怡红院!”
流芝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