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念慈正和穿蓝袍的关秋恺争得面红耳赤。
两人讨论谁对“蓝星诗句”的理解更准,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猜谜区最是热闹,时念亲手写的谜语全贴在红灯笼上。
其中“小时不识月(打一蓝星诗句)”的谜题前,更是围了足足三层人。
灯笼下还贴着备选答案,供人比对争论。
有人嚷着“是呼作白玉盘”,也有人扯着嗓子争“该是不懂月清明”,吵得差点碰倒旁边的花架。
后厨的甜香漫过院墙,吴婶领着两个厨娘推着小推车在人群里穿梭,车上摆得满满当当的,正是印着诗签的糕点。
诗句的字样清晰印在金黄的糕体上,甜香混着四处飘来的墨香,成了独属于怡红院的味道。
王思哲攥着竹牌,像个闯入仙境的凡人,连脚步都有些发飘。
他走到戏台旁的书架前,见架上整整齐齐摆着几本手抄诗集。
封皮用工整小楷写着卷一,指尖一碰纸页的细腻质感,他便忍不住抽了一本翻看。
刚读到长风破浪会有时那句,就听见人群一阵骚动。
“何山长来了!”
“快看,是盛京书院的学子!”
王思哲抬头,只见何鑫智穿着藏青长衫,领着三十个穿统一儒衫的学子走进来。
学子们脸上的神色虽然肃穆,然而眼底的兴奋却难掩。
为首的学子手里还捧着块裹着红绸的匾额,不知上面写了什么。
这场景像一道惊雷直直劈在王思哲头顶。
盛京书院是南齐的最高学府,当年他还对着村塾先生描摹的书院图册,偷偷立下过求学的誓言。
可如今,盛京书院的山长不仅亲自到场,还带着学子来参加这场青楼里的诗词大会?
“时老板有心了。”
何鑫智走到时念面前,拱手笑道。
时念穿着件月白旗袍,墨色的发只用一支木簪绾着。
她的手里还捏着支刚蘸过墨的毛笔,指腹沾了点淡墨,显然是刚写完谜语。
“山长能来,是怡红院的荣幸。”
何鑫智示意身旁的学子揭开匾额:“这是书院学子连夜做的,算给诗会的贺礼。”
红绸落下,“文以载道”四个大字映入眼帘,笔锋刚劲利落。
人群顿时爆发出喝彩声,连一直紧绷着脸、暗自打量的老秀才们,也忍不住抚着胡须点头。
王思哲的心跳得像擂鼓,手里的竹牌都快攥不住了。
他忽然彻底明白,自己那点所谓的偏见,在真正的学识与坦荡面前,不过是井底之蛙的短见。
“时辰差不多了。”
时念走上戏台,拿起台上的铜锣敲了三下。
“咚——咚——咚——” 清脆的锣声压过了所有喧闹,全场渐渐安静下来。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从锦衣公子到布衣书生,从盛京书院的学子到偷偷来的女眷。
最后落在角落里的王思哲身上,还对他温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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