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都红了,一个个激动得浑身颤抖,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仿佛看到了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一百马崔!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要知道,一个藩王一年的俸禄“不过”六千石,这已经足够他们锦衣玉食,过上奢华的生活了。
一百马崔,相当于“天府之国”川蜀地区一年的全部赋税!
这是何等惊人的一笔财富!
女帝虽然削减了他们一半的俸禄,看似吃了亏,但实际上,却给了他们一份天大的厚礼,一份无法拒绝的诱惑!
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
有了这笔钱,他们就可以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甚至……
一些人眼中闪过一丝野心勃勃的光芒。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诱惑冲昏了头脑。
反对的声音,还是如期而至,虽然微弱,但却坚定。“陛下万万不可啊!”
户部尚书宗无竟快步出列,纻丝绯袍在金砖上划过一道暗沉的弧线,他腰间的玉带微微晃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诸侯他不敢动,权倾朝野的司马家他更惹不起。
但今天这事儿,他必须争!
宗无竟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儿首先就跟他主管的户部脱不了干系。真要出了什么岔子,他这个户部尚书首当其冲,谁也保不了他。
其次,国库?
呵!
别说跑马了,耗子进去都得含着泪出来!
就这,还想让他掏一百马崔出来给藩王发“岁末赏”?
皇上您动动嘴皮子倒是轻松,臣下们可不得跑断腿、愁白头?
宗无竟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眼下这局面,无论如何他都得站出来反对。成了,那是他力挽狂澜,为国为民;败了,史书上也得给他记上一笔“忠言直谏”的好名声。
再说了,女帝这明显是想借机削藩,万一将来真有藩王得了势……他这举动,怎么也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吧?
宗无竟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见风使舵的本事。
这种一箭好几只雕的好事,傻子才不干!
想到这,他腰杆挺得笔直,原本还有些佝偻的身形,此刻竟也显得伟岸起来。
宗无竟清了清嗓子,声若洪钟:
“陛下!大衍刚遭大旱,城外灾民尚有百二十万,眼下正是与民休息、固本培元之时啊!”
他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悄悄瞥向龙椅上的女帝。
“大衍各州县,税赋徭役,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年不过千马崔。这还是风调雨顺、四海晏平的时候!”
宗无竟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可如今,陛下您金口一开,就要赏赐给藩王们一百马崔!臣斗胆问一句,这么多粮食,户部从哪儿变出来?难不成要臣把这把老骨头拆了去换吗?”
他猛地抬头,直视冀玄羽,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反正女帝最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骂几句难听的。
总不能把他拖出去砍了吧?
想到此处,宗无竟心中竟然还有一丝期待。
要是女帝真能下旨砍了他,那他可就名垂青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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