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走廊墙壁内部能量线路的微弱流动。
这变化……不知是福是祸。
她被送回的不再是医疗隔离室,而是一个稍大一些、配备了基本生活设施的单人房间。虽然依旧没有窗户,但有了床、桌椅和一个独立的卫生间。这算是一种待遇的提升,基于她初步展现出的“价值”。
接下来的几天,林菲又进行了数次样本接触实验。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探查的深度,每次提供一些零碎的真实信息,逐步构建起关于那个“异度世界”的模糊图景——冰冷、有序、充满同化欲望、存在层级结构、似乎在进行某种漫长的准备或搜寻。但她始终守口如瓶,绝口不提任何与陈曜相关的感知。
研究人员如获至宝,数据不断积累,但对样本本质的理解似乎依然停留在猜测阶段。杨振宁出现的次数减少了,但每次来看实验记录时,眼神都愈发深邃。
林菲能感觉到,杨振宁并不完全相信她。那种审视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有所隐瞒。但对方似乎并不急于戳穿,反而像是在观察,看她能走到哪一步,或者说,看她隐瞒的东西究竟有多大价值。
在此期间,林菲也试图打听那名重伤队员的消息,但得到的都是“仍在抢救中”的官方回复。至于李教授,更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她体内的能量烙印在不断与样本的微弱共鸣和排斥中,缓慢地成长、适应。她开始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周围人员的情绪波动——研究人员的好奇与焦虑,守卫的警惕与一丝厌倦,甚至偶尔能捕捉到路过走廊外其他被隔离者的恐惧或麻木。
这种感知并非读心,而更像是一种对生命能量和情绪辐射的直觉性接收。这能力让她更加不安,也让她更加小心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一天晚上,就在她结束实验返回房间后不久,房门无声地滑开了。
站在门外的不是往常送餐的队员,而是杨振宁本人。她手里没有拿电子记事板,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菲。
“跟我来。”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保持安静。”
林菲心中警铃大作,但表面上保持镇定,跟了上去。
杨振宁没有带她去实验室或审讯室,而是走向了走廊更深处的、她从未被允许进入的区域。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需要经过多道虹膜和DNA验证的闸门。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更加浓重,还夹杂着一种……极淡的、类似Sector-03里那种幽影结晶的能量残留气息?虽然微弱,但林菲体内的能量烙印立刻产生了反应,微微发热。
最终,她们停在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像是银行金库门的隔离舱前。舱门上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
杨振宁没有输入密码,只是指了指那个观察窗,示意林菲自己去看。
林菲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深吸一口气,凑近了观察窗。
舱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幽蓝色的指示灯提供照明。正中央,一个消瘦的身影被固定在一张特殊的医疗椅上,身上连接着无数管线和小型能量发生器。那人低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看不清面容。
但林菲一眼就认出了那身破旧的、沾着污渍的研究服——和李维年教授照片里常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他的身体极其消瘦,几乎皮包骨头,露出的手臂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半透明的灰白色,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死寂和被迫。
他似乎处于昏迷或沉睡状态,呼吸微弱。
就在这时,仿佛感应到了林菲的注视,那人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透过观察窗,林菲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曾经充满智慧和热情,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疲惫、痛苦,以及一种……仿佛被掏空了灵魂的麻木。但在那麻木的最深处,在看到林菲的瞬间,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置信的惊讶和……担忧?
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重新无力地垂下了头。
林菲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
真的是李教授!他还活着!但竟然被“特事科”以这种方式囚禁和研究!
杨振宁冷冷地看着她的反应:“现在你见到了。满意了吗?”
她的语气冰冷,带着一种警告和威胁。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林菲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
“必要的‘保护性隔离’和研究。”杨振宁面无表情,“李教授是‘基石’项目的核心,也是最早、最深的污染载体之一。他体内的情况比你复杂千万倍。只有理解他身上的变化,才有可能找到应对当前危机的办法。”
“他是人!不是实验品!”林菲压抑着低吼。
“在模因污染和维度侵蚀面前,个体的界限很模糊。”杨振宁转过身,“带你来看他,是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