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原地,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摇头,头发因为动作而散乱开来,遮住了半张脸。
“不……不可能!”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歇斯底里的否认,“我妈从来没跟我提过你!她的日记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长门’这两个字!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恨我啊……”长门会长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在蔓延。
他垂下眼睑,脸上的皱褶投出浓重的阴影,“她结婚后,我偷偷去看过她几次。第一次去的时候,她抱着刚满月的你,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我就把你紧紧抱在怀里,像只护崽的母狼,把我赶了出来。第二次去,她连门都没让我进,隔着门板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像是带着冰碴子,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场火之后,我疯了一样找你。我派人去了所有收容所,查了所有失踪人口档案,可就像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三年前,你应聘来当我的秘书,第一天上班,我看到你脖子上挂的那半块玉佩——”
长门会长的声音哽咽了,他抬起手,指着日向的脖颈,尽管那里现在空无一物,他却像是还能看到那块玉佩的模样。
“那是我当年送她的定情物,上面刻着她的名字。我把它一分为二,我留一半,她带一半……看到那半块玉佩的瞬间,我就认出来了,你是琴美的女儿啊……”
他往前又走了两步,苍老的脸上满是期盼,伸出手想去碰日向的肩膀,像是想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可日向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以为……我以为让你嫁给秀臣,能弥补点什么。”长门会长的拐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管家及时扶住了他。
“我想着,都是一家人,血缘能化解一切恩怨。我让你住进家里,看着你和秀臣慢慢走近,我以为……我以为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能替琴美好好照顾你……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亲手把你推进了另一个火坑……”
日向看着他,眼泪流得更凶了,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倾泻出来。“你早知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那你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每天看着秀臣和光明那张脸,心里有多恨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长门会长老泪纵横,泪水顺着皱纹沟壑流淌,“秀臣这些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是因为脸上的伤,是因为愧疚。
他总说,当年要是他没玩火,要是他能早点把你爸妈救出来……他的书桌上,一直放着你家的照片,那是他偷偷找回来的……”
“愧疚有什么用?”日向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却还在不停地流,“愧疚能让我爸妈活过来吗?愧疚能抹去我晚上做的噩梦吗?他要是真愧疚,为什么不早点自首?为什么还要心安理得地当他的长门家大少爷?”
黑羽站在一旁,看到一只被死死抱着的那个水壶终于被扔出来了,赶忙捡起地上的水壶,轻轻晃了晃,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说道。
“别再折腾了,里面真的是水。”
日向猛地抬起头,看向黑羽,眼神里满是警惕和不解。
“刚才你对着池塘发呆的时候,我让人换的。”
空间置换术直接转移的。
黑羽的声音很轻。
日向又捏紧水壶,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拧开壶盖,透明的水流了出来,溅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闹了半天,什么都成了笑话。”日向看着那滩水渍,突然喃喃自语道,语气里充满了绝望和自嘲。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想点火就那么容易我想点着这把火却那么难。”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旁边的警员及时扶住了她。
服部平次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该说的都说了,跟我们走吧。”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警员上前,拿出手铐,“咔哒”一声铐住了日向的手腕。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日向打了个寒颤,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长门会长身上。
长门会长看着她手腕上的手铐,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那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悔恨、痛苦和无奈,像是要把这二十多年的恩怨全都叹出来。
日向的脚步顿了顿,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头,跟着警员一步步往外走。
她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显得单薄而孤寂,像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长门会长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老泪纵横,他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