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都劝自己离婚了。
不伤心是假的,姿真若有所思地呢喃,“他……其实不是那么冷漠的人。”
的确不是。
只是宗衍有情的那一面,都给了梁韵仪。—
一路失魂落魄往主楼走去。
腰伤促使姿真无法直立行走,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如同有火在烧。
包里的手机在响。
姿真艰难接起来,“喂?”
“姿真,是我……”
在跟着梁太入港之前,姿真和内地的姑姑与表姐蓝菲一同生活,日子清贫,全靠姑姑一人养活了她们。
这些年姑姑体弱多病,常年住院。
蓝菲来电话,一贯是拿钱的。
姿真挪动着步子,“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吗?”
“妈妈又生病了,你汇点钱来吧。”蓝菲语气理所当然,“这次多汇一点,营养品护工都很贵的,之前那些根本不够。”
“我……”
“别告诉我你没钱,你可是富太太了,会没钱吗?”
宗太太不过是表面光彩,这些年,宗家除了基本的生活开销外,并不会支配多余的钱给姿真。
往家里汇的钱,都是她省吃俭用下来的。
蓝菲催促着:“你快点,别忘了可是我妈妈把你养大的,要这点钱,算什么?”
电话被挂断。
姿真快要喘不过气来。
回到主楼,刚推门进去,正对上宗衍从衣帽间中出来的身影。
他身上微淡的雨水甘冽气味还在,发丝干净利落收到了额上,只在与姿真擦肩时掠过她,没有关心,更不在意。
在他眼里,她跟一道浑浊的空气没有两样。
“……你要出去吗?”
哪怕被无视,被冷落,被丢在雨水里践踏也没获得宗衍的怜惜与援助,姿真还是只能求助于他。
宗衍停下步伐,背着身整理袖口,“嗯。”
“……等下。”
想起蓝菲与姑姑。
姿真快步走到了宗衍面前,乞求的姿态低而卑微,“……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钱?”
宗衍垂眸沉默。
“我家里出了点事情,需要点钱。”
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宗衍呼吸微沉,“我的钱不施舍无关紧要的人。”
姿真乞求的姿态低而卑微,“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是我的家人。”
他笑了。
弯着唇,眸底却覆霜。
“你对我,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她分明是他的妻子,是同床共枕三年的人,在这种时候,却连分毫都不愿施舍给姿真救人。
如果是梁韵仪呢?
姿真记得,婚后第二年他的生日,她从早忙到晚,精心准备了礼物,在家里等了他一夜。
等到天亮才知道,他得到了梁韵仪的消息,奋不顾身去找,下属没藏好他的行踪。
害他被仇家找到,保镖不在身边,他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