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如今涿州局势已稳,厉天闰也已退兵。”
“我等下一步,该当如何?”
“是趁势挥师北上,直取幽州,收复燕云失地?”
“还是调转枪头,回师南下,一举荡平睦州方腊?”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了武植身上。
这是一个决定梁山未来走向的重大抉择。
北上伐辽,名正言顺,但辽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然是一场硬仗。
南下征腊,是平内乱,可以迅速整合南方地盘,但却容易陷入与朝廷、方腊的三方混战。
武植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飞骑将军萧烈身上。
“萧将军,你镇守边关多年,对辽人与朝廷的了解,远胜于我等。”
“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抉择?”
萧烈闻言,缓缓站起身。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沉吟许久,他才缓缓说道:
“寨主,末将愚见,当北上伐辽!”
“哦?”武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萧烈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其一,在于大义。”
“燕云十六州,乃我汉家故土,沦陷百年,收复失地,是天下所有汉人的夙愿。”
“我等高举义旗北伐,占据道义制高点,天下英雄豪杰,必将闻风景从。”
“反之,若此时南下攻打方腊,性质就变了。”
“那便成了彼此抢地盘,是争权夺利。”
“如此一来,我等便会尽失人心。”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愈发锐利。
“其二,在于朝廷。”
“那官家不顾脸面,遣使去请方腊出兵,为何?正是因为我等在抗击辽寇,他若此时从背后捅刀子,必将为天下人所不齿,唾骂千年。”
“可如果我们掉头去打方腊,就等于给了他最好的借口。”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打着‘平定内乱’的旗号,坐收渔翁之利。”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辽人。”
“兀颜光虽败,但辽国主力尚存,其恨未消。”
“一旦我大军南下与方腊鏖战,后方空虚。”
“辽人铁骑必定会卷土重来,疯狂反扑。”
“届时,我等新得的涿州、霸州等地,将顷刻间化为乌有,我等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萧烈一席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心头剧震,冷汗涔涔。
武植点了点头道:
“萧将军一言,如拨云见日,点醒梦中人。”
“传我将令!”
武植猛然站起身道:
“大军休整十日,整顿兵马,兵锋所向——幽州!”
“喏!”
堂内众将,齐声应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