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曾弄心中百感交集。
他本想就此罢手,哪怕给梁山赔钱,也要与梁山讲和算了,
他实在不想再有儿子折损在战场之上。
可眼下,吴用献计,两个儿子复仇心切,史文恭也未反对。
更何况,他的大儿子曾涂尚在梁山之手,生死未卜……
或许,这真是最后的机会?
曾弄长叹一声,道:
“如此,便仰仗诸位,今晚前去截梁山营寨。”
另一边,梁山大营内,欢声雷动,酒肉飘香。
此战大获全胜,连斩曾家二虎,生擒金枪手徐宁,众头领无不眉飞色舞,痛饮庆功。
“痛快!痛快!杨志兄弟枪挑曾魁,花荣兄弟箭射曾索,当真大快人心!”
“那曾家五虎,如今只剩下两个不成气候的,不足为惧。”
只是提起那史文恭和苏定,众人又是恨得牙痒痒。
“那史文恭着实了得,卢员外与他大战许久,竟不分胜负。”
“苏定那厮也非易与之辈,下次再遇上,定要取他二人狗命。”
待众人议论稍歇,神机军师朱武起身拱手道:
“寨主,诸位头领。曾头市虽遭重创,但城中尚有吴用此人。”
“此人诡计多端,我军今日大胜,士气高昂,
他极有可能算准我等会有所松懈,趁今夜便来偷袭营寨,不可不防。”
话音未落,黑旋风李逵便跳将起来,瞪着环眼,嚷道:
“怕他个鸟,军师也太小心了些。”
“那曾弄老儿刚死了两个儿子,吃了这等大败仗,还敢来偷营?”
“若真敢来,正好让铁牛爷爷再杀他几个过过瘾。”
“正是!正是!巴不得他们来送死!”
其余头领也纷纷附和,言语间并未将曾头市放在眼里。
武植闻言,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沉声道:
“朱武军师所虑极是,不可不察。”
“吴用那厮,素来喜欢剑走偏锋,困兽犹斗之下,未必不会行此险招。”
“曾头市如今元气大伤,但尚有一战之力。若他们真来趁夜偷袭,的确要事先防备。”
顿了顿,武植当即下令道:
“传我将令,各营严加戒备,外松内紧……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当即对朱武、林冲、武松等人低声交代了一番,布下了一个口袋阵。
安排妥当之后,夜色渐深。
武植带着时迁与卢俊义,径直来到一处偏僻营帐。
帐内灯火昏黄,金枪手徐宁被解了绳索,正盘膝坐在草席上。
他身上的伤口已被神医安道全细心包扎妥当,敷上了特制的金疮药,已无大碍。
徐宁听闻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见是武植、卢俊义并一个面生的瘦小汉子走了进来。
他目光在三人脸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武植身上,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随即又闭上了眼睛,冷冷道:
“败军之将,无颜苟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徐某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