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昨日春狩结束,便回来了,二少爷说小姐重伤之后,又体力透支,受了风寒,故而再次晕倒。”
“啊切!”
这个喷嚏很合时宜地印证了明月的说法,也扯动了伤口,痛得我冷汗直冒。
我怀疑承业的嘴开过光,围场的风还真把我吹感冒了。
“必定是扯到了伤处,奴婢这就多拿一床棉被来给小姐保暖。”
朱末把身上盖的被子给我往身下掫了掫,不给我和棉被之间留一丝缝。
我立刻制止她:“大可不必……够了,别裹了,裹成粽子了。”
明月把帕子放回了盆中,眼中满是酸涩:“小姐……小姐是被误伤的吧,围场弓箭不长眼。”
我低眉郁闷至极:“不是……误伤,还得谢谢靳若棉手抖留了我一条狗命。”
“三小姐……。”明月低声叨念着,没有我想象中该有的惊讶,反而有些“咚”地一声跪下了:“小姐,奴婢早该提醒小姐对三小姐多多提防,可是见小姐对前事所记不多,三小姐又似与小姐有冰释前嫌之意,奴婢便大意了,小姐恕罪。”
“怎么回事?”
明月这动静把我和朱末都整懵了,不知道她在唱哪出。
“三小姐打小便喜欢淮贤王爷,性子又多疑,过去就曾疑心小姐与淮贤王之间过分亲近,小姐离家出走归来后失去了部分记忆,三小姐大约以为小姐已将王爷遗忘,便再未见三小姐因疑心病与大小姐发生不愉快。奴婢以为二位小姐从此便冰释前嫌了,可奴婢昨日又偷听到皇上临走之时与老爷的谈话……左思右想此次必定是三小姐做了错事让小姐受伤了。”
靳若棉和靳若薇以前就有隔阂,天,我一直以为靳若棉是只小绵羊啊,她在我这个“失忆的姐姐”面前隐藏得也太好了。
等一下,明月说黎昱昨天和靳惜绪谈话了?
“皇上和老爷说什么了?”
难道黎昱把靳若棉杀我这事给靳惜绪摆到台面上来了?
“皇上说请老师妥善处理内宅家事,子女可无才,德行却不得有亏,希望小姐四月能够平安进宫,更希望三小姐能提前适应王府当家主母的角色,王府主母应当胸怀宽广,不可善妒。”
还胸怀宽广不可善妒?他自己嘴里也说出过“嫉妒”两个字,虽然后来用玩笑来推翻了,也让人不得不防备。
不过这些话对于靳惜绪来说算是很有技巧的敲打,就是不知道靳惜绪那个护短高手领悟到没有。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茅塞顿开般点点头:“原来淮贤王自杀那天你拦着我是有原因的啊……。”
明月承认道:“是、是啊,不过,奴婢并没能成功将您从二少爷手中抢回来。”
如果那天我没去淮贤王府,还真就没后面这些事了,难怪明月让我不要去趟那趟浑水。
无处不在的雌竞啊……。
“这种事情为何不早与小姐说,你知不知道这一箭几乎要了小姐的命!”
朱末听到这儿,情绪不免激动起来,也是太激动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是、是奴婢大意了,还以为小姐真的忘了王爷,虽然奴婢十分清楚小姐与王爷没有感情上的牵扯,但架不住三小姐生性多疑啊。”
都是一个妈生的,靳若南都多疑得要死,靳若棉又怎么可能差多少。
我抬眼示意朱末把明月扶起来:“起来吧……就算以前你告诉我我也不见得会信,这次我信了,信得够够的,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
明月又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这才又敢再次开口:“小姐,皇上昨日竟亲自送您回的太师府,还纡尊降贵将您抱进了房中,又赏了好多名贵药材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宫去,小姐如今对皇上不再……失望了么?”
说这话的时候,明月脸上渐渐挂上了姨母笑,眼睛弯得跟小月亮似的,像极了在烟花楼外朱末看我和荒婪的神情,明月知道靳若薇和黎昱有青梅竹马之情,估计以为她家小姐对黎昱改观了,革命感情升华了。
但明月越是说得开心,我瞧见朱末的脸色越发的郁闷,锁着眉心,张了张嘴,却也没说什么。
“多少还是有一点……但我本来也晕了,他要送我回府,抱我进房,这都是我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
连黎昱自己看出来我眼里的失望了,在外人面前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可昨日二夫人来探望小姐时,三小姐和二夫人说……。”明月顿了一顿:“昨日清早瞧见小姐就宿在皇上的御帐之中,许多王公大臣都瞧见皇上亲自将小姐从御帐中抱出,想是同皇上关系已经十分亲近了,也许还有了……肌肤之亲。”
靳若棉给我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啊。
我是半夜去御帐找黎昱给靳若棉求情,后来好像正准备回自己的营帐就没意识了,所以黎昱没让人把我弄回去,就留在了他那里?然后一大早当着所有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