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人头者,赏黄金千两!”
战鼓擂响,十万大军如潮水般在平原上展开阵势。最前排是弓箭手,其后是手持丈余长矛的重装步兵跟进,铁甲在炽烈阳光下反射着寒光;两翼各五千轻骑兵已就位,战马不安地刨着地面;最后方是三排弓弩手压阵,箭囊中插满羽箭。整个军阵绵延数里,气势磅礴。
与此同时,辽东城下,宣王的三万军队也已严阵以待。与国舅爷庞大规整的军阵不同,宣王的布阵更为灵活——中央是三个千人方阵的辽东铁骑,长刀出鞘;两侧各有千余名弓箭手埋伏在城墙上。
宣王一身银甲,立于城楼之上,俯视着自己的军队和远处黑压压的敌军。他年方二十六,无儿无女。此战若败,京中作为傀儡的新皇根本无力抗衡,刘家江山恐将易主姓宋。如今朝廷指他为叛军,他只能将最信任的将领置于前锋。身旁是铁骑统领裴崇安及李指挥使祖孙。他将张怀庆安排在城楼指挥弓箭手。这第一仗他必须赢!若首战即溃,国舅爷只需敲锣打鼓宣扬他是叛军,许诺对投降的辽东将领既往不咎,辽东军心顷刻便会瓦解。
“王爷,国舅爷来势汹汹,我军兵力悬殊,是否考虑全军压上?”一位老将忧心忡忡的建议道。
宣王摇头,沉声道:“敌军远道奔波,士兵疲惫,未得休整,我军尚有胜算。他们锐气至多持续到傍晚,只要首战胜了,便能稳住军心。”他未言明的是,辽东军对匈奴自然同仇敌忾,但对上朝廷大军,不少士兵心存犹疑,许多将领亦不愿背负叛军之名。一旦混战,极易被鼓动投降。
裴崇安抱拳道:“王爷!末将愿率铁骑营出城迎战,挫敌锐气!”
宣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裴统领,铁骑是我辽东军精锐,不可轻动。先让敌军冲到城下,弓箭手给他们个下马威!”
烈日西斜,两军对峙的紧张气氛已达顶点。国舅爷军中响起急促战鼓,紧接着,密集如蝗的箭雨腾空飞来,黑压压一片扑向辽东守军!
箭矢破空发出刺耳的“嗖嗖”声。借着箭雨掩护,国舅爷的大军迅速逼近城下。城墙上,不少辽东士兵中箭滚落。
第一轮箭雨刚歇,怀庆麾下的弓箭手立即还击。怀庆眯着眼,专挑敌军旗手下手。“唰唰唰……”连发数箭,国舅爷前军中有六面旗帜应声而倒,引起小范围混乱。
国舅爷在后方看得真切,怒喝道:“上弩车强攻!给我扫平那些弓箭手!”
宣王见敌军推出一整排弩车,心下大惊,急命城上士兵俯身躲避。
国舅爷立于军阵后方高台,冷眼望着辽东城墙。三十架需八名壮汉绞盘上弦的巨型弩车被推至阵前,紧绷的牛筋弓弦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呀”声。丈余长的铁翎巨箭被填入箭槽,寒光凛冽的箭镞足以洞穿砖石。
“放!”国舅爷一声令下。
弓弦震响,三十支巨箭发出刺耳的尖啸,直扑城墙!
一支巨箭贯穿城垛,将躲在其后的弓箭手连人带盾钉在望楼柱上,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流下。
另一支巨箭崩碎城墙,碎石四溅,周围五六个守军顿时头破血流,惨嚎翻滚。
怀庆户所的一个小旗蹲在高处墙垛附近,被一支巨箭当胸贯穿,余势未消的箭矢带着他的尸体飞落城下,“砰”地砸在街石上,脑浆迸裂。虽烈日当空,怀庆也惊出一身冷汗。
国舅爷冷笑着再挥手,弩车改为分段发射。
城墙不断传来砖石崩裂的巨响,辽东军从未遭遇如此凶悍的远程打击。
士兵们拼命修补被巨箭轰出的缺口,又一支弩箭呼啸而至,直接将堆城墙击破,碎石飞溅中数人被炸死。
城楼上的令旗手已换到第四人,前三人皆被弩箭击中,尸体横陈,血水浸透了楼板。
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