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晚上一挨床就睡着了，看来是累很了。第二天早上，小桃躺在水生臂弯里，水生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小桃的背。
“水生哥，三丫姐又有了，都五个月了。”
水生担忧道：“菩萨保佑三丫姐这胎给炤炤添个弟弟。”别说三丫，就是水生都替三丫姐着急——怀庆哥快三十了，还没儿子可等不得了。要是让那小妾弄出个长子来，三丫姐母女仨处境就难了。
小桃也替三丫焦心得不行，红着眼：“三丫姐又不是不能生，总能生出儿子来。水生哥，你说你要三十还没有儿子会不会纳小妾生？”
水生脸色难看起来，少见的发了脾气板着脸：“你做甚要这么咒我和你自己？”
小桃咬着牙半点不退让：“世事难料，婉宁祖母还没想过你这辈子能当秀才、能中举，别人能叫她老夫人！”
水生恨恨地瞪着小桃：“我还没见过有咒自己生不出儿子的！既然你非得问个清楚，我就告诉你，这辈子我的孩子只能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实在没有，那就是我俩的命。你给我有空去庙里烧柱香，让菩萨原谅你的口无遮拦，保佑我们的儿子早点来。”
小桃弯着眼笑嘻嘻地撒娇滚到水生怀里嘟着嘴：“你读书人怎的也信起这神佛来？”
水生肃着脸：“信不信也不能不敬。到时候你去的时候我陪着你，一起给菩萨上炷香，原谅你的口无遮拦。”
小桃默了默：“好，我们一起，我给三丫姐也上一柱。”
水生点点头，“对了小桃，周叔那边我一中举就写了信的，我今天要去拜谢先生，你帮忙给备好礼。”
小桃道：“给先生的礼物拿一只鹅、三块棉布、一条肉、一筐子鸡蛋，你看可好？”
水生点点头：“你备得很好，都是先生家缺的。这些就很好，我资质并不算出众，全都仰仗先生教导。先生待我有大恩，我若有没想到的，你帮着提点我。”
小桃柔声道：“我明白的。”
水生到先生家，恭恭敬敬跪谢先生多年的教导之恩。
先生连忙扶起水生，脸上满是欣慰。这个学生天资不算过人，但毅力惊人，品行更是再好不过。他从前曾看好水生，希望能将孙女托付给他，但这学生早早表明了终身大事已定，并承诺会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照拂他的孙辈。这么些年下来，水生说到做到，孝顺他比亲儿子也不差。他那小娘子也是知书达礼又聪慧，待两个孩子同样用心。
先生压压手，慈祥道：“水生坐下，我们师徒说说话。你中了举，明年要去京城大比么？”
水生迟疑道：“先生建议我去么？”
“可以一试，你那周叔策论写得相当好，让他多指点你一下。”他对水生还是有信心的。
“周叔平时有写信经常指点我的。”
“这样你若是中了进士，将来也算有人扶持你了。”
“水生，清雅年岁大了，我们家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你中了举，身份高了些，让小桃帮着清雅留意着合适的人家吧。”
水生默了默：“先生，清雅她是知书达礼的人，找在流放里以前门当户对的军户也得好好寻摸一个能力强的。这个张大哥在军中，请他帮忙留意着，这样清雅以后的夫君好歹在军中有人照应。”
先生点点头：“我老了，两个孩子的事你们夫妻替他们打算。就是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你们只管当自己孩子管教便是。”
水生忙起身：“先生放心，学生和内子定当尽力。”
小桃在家和婆母商量有空一起去寺庙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