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身子一软,坐到地上。他想抵赖,想狡辩,可心里头有个声音在警告他,若是再说谎,会死无葬身之地。
冷汗津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张口。
慕笙绕着他转圈,每转一圈,管事的就感觉自己离死亡近了些。不管是头顶,还是脖子都凉飕飕的。更可怕的是,他闻见了尸气,从冯丽娘身上透出来的尸气。
他的鼻子早就坏了,已经有很多年闻不出味道了。看过大夫,大夫说无药可医。结果,就在慕姑娘绕着他转圈儿时,他的鼻子不药而愈了。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冯保患病是真,可若不是你动了歪心思,他不至于病入膏霜,无药可医。”慕笙道:“冯保第一次带妻子来见你时,你就瞧上了她。她的确瘦弱,人又胆小,可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眼就瞧出她是个美人胚子,只需再养得丰腴些。你把她当成兔子,且想将这只兔子占为己有。”
管事的眼神闪躲,垂着眼眸不敢看任何人。
慕笙继续:“冯保来青州府也是看病的。他那个病,在小地方不好治,到了青州府,还是有一定几率被治愈的。即便治不好,也不会那么早死。你摸准了冯保的心思,一方面装好人,又是留他们两口子在家中暂住,又是给冯保介绍大夫,买药,煎药,实则是想趁机拿下冯保的妻子。”
管事的:“我只是色迷心窍而已,没得手,且我是真花了钱的。”
慕笙笑,眼中尽是嘲讽:“你的确是色迷心窍,也的确是没得手,但不是因为你悬崖勒马,而是因为冯保的妻子瞧出了你的意图,日日躲着你。你的确花了钱,毕竟那张药方和那些药都是请了大夫精心调配的。它们不仅治不好冯保的病,还会让冯保一步步走向死亡。”
慕笙轻轻一拂,半空中凭空出现一张药方。徐亿年手快,将那张药方拽了下来。药方上的几味药都认识,然凑在一起,却不知道是治什么病的。
沈渡:“这是慢性毒药,具有迷惑人的止痛效果。”
徐亿年:“沈大哥怎么知道?沈大哥用过?”
话音未落,就被沈渡在脑门上弹了下。徐亿年委屈地看向慕笙,慕笙摇头,让沈渡解释。沈渡说他在沈家时曾见人用过这种药。
祖母身边有个老嬷嬷,她唯一的孙儿患上了头疼之症,发作时痛不欲生。有人找到她,给了她这张药方。作为交换,她要向那人提供祖母以及沈家的情况。
半年后,嬷嬷的孙子死于毒发。儿子死了,孙子也死了,白发人再次送黑发人。承受不住的嬷嬷决定一死。临死前,她将药方和书信托人交给祖母。祖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让人将书信和药方转交给了他。
沈渡明白,祖母是在提点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张药方又出现了。
沈渡是青州知府这事儿管事儿已经知道了,能凭空而降来做知府的,铁定是京城里的权贵。权贵人家的事儿,哪有小事儿。这会儿已经不是死的问题了,是灭门的问题。
管事儿的抖抖索索:“这药方不是我的,是大夫的。”
徐亿年:“说清楚,哪个大夫的?”
管事儿:“就城南那家如意堂,掌柜的姓赵,叫什么不清楚。那家药铺很奇怪,早不开门,晚不开门,就中午开门。”
徐亿年皱着眉头想了想:“如意堂?那不是给将死之人看病的地方吗?冯保带着妻子来找你时只是患病,又不是病得要死了,你怎会去如意堂求药?”
管事儿还未开口,就听沈渡道:“何为给死人看病的地方?”
徐亿年挠了挠头,解释道:“世间之病,总有治不好的。凡是治不好的病,都会叫人生不如死。富贵人家,尚能用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