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回过味儿来，就听见自己的声音。抬头，院门口，他正小心扶着一个女子进门。从这个角度看去，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子，像没瞧见“他”似的。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他？
伸手，看见的是十根纤纤玉指，在右手的手背上还有一个浅浅的疤痕。他记得那个疤痕，是烫伤后留下的。那是袁氏进门后的第二天，为讨好他，满心欢喜的去厨房熬了两个时辰的烫。他不喜欢，把汤打翻了。热汤溅到手上，她明明疼得要死，却还强颜欢笑，故作大方地说自己没事。
他厌恶她的伪装，刻意刁难她，让她带伤为自己磨墨。因为耽搁了治疗，手背上，中指往下的那个位置落了一个疤。疤痕很浅，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之所以记得，是他总拿这件事奚落她，嘲讽她。
所以，现在的他变成了袁氏？
脑子嗡嗡的，一时间难以接受！若他变成了袁氏，那个正扶着嫂嫂进门的他又是谁？还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他想清楚，抚着袁氏的那个他已经来到了跟前。那个他肃着一张脸，眼睛里全是冷漠，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冰冰的，叫人讨厌。
“你不知道嫂嫂今日回府吗？作为崔家的少夫人，怎么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
好熟悉的指责，像极了表嫂回府那日，他对袁氏说的话。不，不是像，就是表嫂回府那日他对袁氏说的话。所以，他不是回到了崔府，而是回到了袁氏的记忆中，在用袁氏的身份，袁氏的眼睛回看当初发生的一切。
似在印证他的猜测般，他听见自己说：“没有人告诉妾身，嫂嫂今日回府！”
话音刚落，便看见对面的自己冷哼一声，说了句：“没有人告诉你？身为当家主母，这点事情还要人告诉？袁氏，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做了错事，不思悔改，还要给自己找理由，将过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的。”
崔贤从不知道，自己在袁氏面前是这个样子的。不仅面色难看，说话难听，还不在外人面前给身为妻子的袁氏留脸面。
他……当真是这么可恶的吗？
袁氏当时是什么反应？脸色煞白，眼圈儿微红，张嘴欲为自己辩解，吐出来的却只有几个字：“是妾身的错，还请夫君和嫂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