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了,满洲国军第七师师长方梦觉并没有睡觉。
反而独自在帐篷里喝闷酒。
方梦觉心里苦啊!
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这才当了几天师长?这几仗下来自己的队伍就快从师变团了!
此时的他除了喝闷酒还能做什么?
此时当初的三个满编师如今凑在一起也就一个师的规模了。
七师一直是配合主攻西门的,所以现在短暂休整第七师责无旁贷的顶在离城门不足一公里的前沿工事上。
方梦觉心里很烦,现如今的情况怎么跟之前自己想的越来越不一样了呢?为了当上这个师长自己可是下了血本的!
光是郑大人那里自己就打点了多少好东西。
不说金银财宝了,光板桥,祝枝山的真迹自己送了多少?那可都是价值连城可以传家的宝贝啊?
一想到那些画,方梦觉就心疼。
老不死的自诩文人,不喜金银偏爱文墨。
草!
那是偏爱文墨吗?老子给你写几幅字画几幅画你要吗?贪就说贪的事!
非的把什么文人风骨拉出来当什么挡箭牌?再说了,文人有屁的风骨?有风骨能给日本人舔沟子?
原本自己打算的好好的,部队整训结束,安排好驻地自己就可以当一个草头王了。
要枪有枪要人有人!
只要不得罪日本人,自己在自己驻地那还不是土皇上一般?现在可倒好了,等这场仗打完估计自己这师长也该当到头了。
方梦觉就这么一直喝着闷酒生着闷气,副官进来几次提醒夜深人静了,他丝毫不为所动。
睡觉休息?草!
等再打起来说不定自己也跟第一师师长-刘大脑袋一样。
被一枪打碎了身体,连个囫囵个的尸都收不起来。
一想到刘大脑袋,方梦觉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他现在脑子里都能脑补出他的形象。
据说他为了在日本人面前长点脸,亲自带队参与攻击东门的战事。
结果手里提的两把盒子炮子弹都没打完呐就还变成一堆乱肉了。
呸!
就这两下子还自称纵横辽南二十年的经年老匪呐?姥姥!
就他妈当肥料的命。
也不知道这二十年他都是躲在那个耗子洞里藏着才躲过了黑白两道的追杀。
论起打仗,方梦觉看不起任何同僚。
这些人不是土匪就是乡绅出身。
你当打仗跟他娘的占山为王拦路抢劫一样啊?老子可是正八经的日本军校出身。
一群乡下土豹子以为换身军装拿把好枪就算是军人了?差远了都!
第七师驻地后面是矶谷师团的一个大队在其身后驻防。
矶谷师团的大部已经移防北门了。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诱黄书郎从西门突围。
毕竟西门出去离山近,而且现在西门门户大开适合突围。
只不过一旦黄书郎选择西门突围,那他的那些卡车可就用不上了只能放弃。
矶谷廉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一旦黄书郎的部队离开了铁甲外壳的重型卡车?那战斗力还不得直接打一半折扣啊?
想法是好的,现实确是很残酷的。
城里一晚上都没啥大动静。
说白了人家压根就没想突围这事。
为此矶谷廉介也是郁闷不已。
直到午夜时分躺下的时候他也没想明白。
为什么黄书郎就不肯突围呐?难道被几万人围着好玩?每天高强度作战有瘾?矶谷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爱怎么的怎么的吧!
既然不想走那就死在这里也挺好的!
就凭这几万人磨都能磨死你!
矶谷廉介失眠严重,好不容易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感觉自己也就睡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耳朵里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
最一开始矶谷以为是梦境。
可这枪炮声也太真实了!
他猛的坐了起来。
此时他的双眼怒睁精光四射那还像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样子。
当矶谷冲出帐篷的时候,副官正急匆匆的朝着自己跑来。
此时外面的枪炮声越来越激烈了。
矶谷不满的看着跑了一头大汗的副官:慌什么!
是不是黄书郎突围了?告诉各个联队围堵力度要控制住火候,只要黄书郎往山里跑就不必紧追不舍。
“师团长阁下,不是黄书郎突围。
是有一伙武装分子从山上突然冲出来了。
黄书郎的部队也在对满洲国军第七师进行攻击。
现在西门正遭受两面夹击。
对方火力很猛烈!
岛田嘉措请求战术指导!”
副官一口气将情况汇报完毕。
“马上增援西门!
绝不允许山上的敌人与黄书郎会合!
要不惜一切代价!
快去还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