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黑影似闪电般疾驰而来。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除了仲玲。
黑狗是仲玲让人买来的,她知道,黑狗辟邪,黑狗血也是辟邪的好物。
民间的传言里,大黑狗若感应到有邪物,便会朝对方扑过去,狠狠撕咬。
直到邪物被吓退。
仲玲坚信仲泽衍不对劲。
或者说,她认为自己如今的境地是仲泽衍导致的,她不报复回去,她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她本就打算找个机会,弄条黑狗试试仲泽衍。
谁知这时候,仲承来找她。
仲泽衍身上好像自带拉仇恨体质。
仲玲被罚怪他。
仲承被罚,也怪他。
却说仲承那天被罚之后,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从此见到水都有了阴影。
他一直没搞懂那天为什么会痒成那样,痒的感觉甚至盖过了痛感。
但那痒只维持了一个时辰。
等他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后,痒意过去,然后就是屁股痛,钻心透骨的痛。
苏氏照顾了仲承好些天,仲承一直问她,“娘,那到底是什么水,为何那水一淋上来我便浑身痒。”
苏氏却说那就是井水。
大家都以为仲承是喝醉了被浇一身水后出现了幻觉。
后来慢慢的,仲承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他怪仲泽衍。
如果那日仲泽衍在那院子里等着他欺负,他就看不到地上的手镯,就不会闲着无聊去吃花酒,然后被罚。
仲承脑回路清奇,所以当得知仲玲去老太太那告状却被斥责后,他找上了仲玲。
他倒是不信什么鬼神邪祟,但可以欺负仲泽衍,他就很来劲。
知道仲玲想找黑狗试探仲泽衍,他来了主意。
他让仲玲在家宴这天准备大黑狗,仲玲一开始不愿意。
“祖母若是知道了,定会罚我。
咱们要试也得偷偷试,再说,若是传言是假的,黑狗并未咬仲泽衍怎么办?”
仲玲还有点理智。
仲承却是笑她蠢,“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仲泽衍出丑才行。
祖母不信你,是因为没证据。
若是所有人都看到大黑狗冲仲泽衍扑去呢?到时祖母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得惩治他。
至于狗嘛。
想让他听话有很多种办法。”
仲承平时逗猫遛狗的,歪门邪道懂不少。
他知道,有一种草药,动物吃了后会躁动不安,当他们闻到那草药的味道时,便会狂。
今晚,仲承特意准备好了一切。
而仲玲是唯一知道这一切的人。
从吃饭起她就开始期待,只为了这一刻。
只是仲玲没想到,在这一刻之前,仲承会扑倒老太太。
但不管是什么都阻止不了她想让仲泽衍好看的心。
伴随着狗叫声,仲玲按照原计划,大叫“黑狗辟邪”
。
而这边。
变故来的太快,快得大家根本反应不过来。
甚至在看到黑狗嘶吼着冲来时,众人都忘了地上的老太太和仲承,惊呼着下意识往旁边躲。
这一躲,黑狗的目标更明确了。
它狂吼着直冲地上的祖孙两人。
因为老太太被压在下面,仲承又胖,块头较大。
黑狗以风驰电掣的度扑到仲承身上,一口就咬在仲承的大腿上!
“啊——!”
一声凄厉惨叫,响彻主院。
仲承整个人都痛地绷直,仰天惨嚎。
苏氏吓地尖叫出声,“承哥儿!
!”
“二哥哥!”
“二少爷!”
一切生的是那么快那么的突然。
所有人大惊失色,场上乱成一片。
仲玲完全没想到大黑狗会去咬仲承,她脸色大变,彻底呆住。
女眷和丫鬟们完全不敢上前,仲勋身为一家之主,加上他一介文人,也是束手无策。
只有身强力壮的小厮们拿起家伙就去驱赶大黑狗。
但仲承求生本能强烈,他的反应更快。
“救命!
救我啊啊啊!
!”
仲承手脚拼命甩动,试图挣开身上撕咬他的大黑狗。
大黑狗死死扒着他撕咬,而且就咬他的腿。
这一瞬他也想不了别的,求生欲激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
他了狠猛地一挣,忍着剧痛把大黑狗踹开,往旁边滚了一下。
这一滚,露出了本在他身下、被撞地头晕眼花完全反应不过来的老太太。
老太太后背朝上,嘴里哎哟哎哟地叫着,根本爬不起来。
被踹倒的大黑狗闻到了更浓郁的味道,目标瞬间转移。
它倏地转头,盯准地上的老太太,整个身子弓起,如蓄势待的野狼。
“不好!
保护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