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人脸,也不会觉得奇怪。)
少年正拿着一根树枝,翻动着架在火堆旁的衣物——那正是黎菲禹的裙子,此刻正冒着淡淡的水汽,在火光下泛着微光。火堆上还架着一口小锅,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白粥的香气混着烟火气飘过来,勾得她肚子一阵作响。
“啊!”黎菲禹一想到自己的衣服没了,惊得叫出了声,双手紧紧抓着长袍领口,身体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少年闻声转过身,脚步朝着她走近,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你还好吧?刚醒是不是还有点晕?”可没走两步,他像是撞到了什么,“哎哟”一声,伸手摸了摸脑袋。
“你别过来!”黎菲禹猛地抓起身边一根还算粗壮的枯枝,对着他比划,声音因恐惧而发颤,却依旧强撑着气势:“你要是敢逼我,我、我咬舌自尽也不会便宜你!”
少年脚步一顿,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笑:“说什么傻话呢。你就是咬舌自尽,我也能趁热啊。”
这话像一根锋利的刺,瞬间扎进黎菲禹心里。她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断,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眼眶通红,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少年见状,顿时慌了,连忙摆手:“欸欸欸,别哭,别哭啊!我跟你开玩笑呢,逗你玩的!”
黎菲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质问:“可你脱了我的衣服!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你那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怎么能行?”少年无奈地指了指架在火堆旁的裙子,解释道,“我不帮你脱下来烘干,你肯定要生病的。你放心,我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帮你换了衣服——这长袍是我的,你先穿着。”
“可你到底还是看了我的身子……我的清白都没了……”黎菲禹声音越来越小,肩膀微微颤抖。从小到大,母亲、嬷嬷说的“女子贞洁大过天”的话,此刻都在耳边回响,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少年却皱了皱眉,转身走回火堆旁坐下,拿起树枝拨了拨火苗,火星子“噼啪”作响。“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通透,“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很多人错误地把女子的贞洁,和那罗裙之下的‘守身如玉’绑在一起,这不过是给无数女子套上的沉重枷锁罢了。你是落水遇险,我是救你性命,哪来的什么‘清白没了’?”
黎菲禹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从未听过有人这么说,那些话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圈涟漪,打破了她多年来的认知。
“再说了,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少年又开口,语气重新带上几分调侃,“换作那些故事里,那是要以身相许的。我就瞄了一眼,这怎么算你都不亏吧?”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黎菲禹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分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手指紧紧攥着长袍边角,指腹都泛了白,半天憋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