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花天魁的音容相貌,真真切切的,如一幅浮雕壁画永远的雕刻在自己的心上。
在花三心里,二叔没有死,一直活着。
大仇未报,一日不死,一日不敢忘。
这笔血债一定用血来还。
针尖扎在手上就有切肤之痛,何况这仇恨的刀直插胸口,是多么大的痛苦,也只有花三自己知道。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在自己已经无可救药,身陷囹圄,只等一死的情形下,李克俭救了自己。
一个公人,一个张凤阁的红人,却为了我而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李克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我而言,是救命恩人啊。
反反复复的在脑子里晃动的画面,如潮水般的涌动,一浪接一浪。
索性就不睡了,把酒葫芦里的酒喝干了。
不想睡觉的事儿,乱七八糟的想着,也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次日,半晌午,花三才睡醒。
揉一揉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看窗外,草泛黄了,秋的颜色。
伸了个懒腰,让沉睡刚醒的状态再持续一会儿,起身下床。
由于昨夜的酒,喉咙有点干,喝了一碗水。
顿感舒服多了,洗漱了一下。
就出门了……
在不远处,有个卖包子,油条,豆浆的。
正好也饿了,要了几根油条。
这油条才出锅的,焦黄焦黄的,一根油条是两批拧在一起的,嚼一口,嘎嘣脆。
香软脆焦,吃了两根,喝了一大碗豆浆。
不觉腹中已饱了,付了饭钱。
往城中走去,也不知道上哪转悠,就跟着脚步漫无目的的瞎转。
不知不觉的又到了清明上河桥,街边的幌子随风飘扬,花花绿绿的如玉带般牵绕着。
桥头大槐树下,卖祖传膏药的,扯着嗓子吆喝着:“正宗的膏药啊,专治疑难杂症,跌打损伤,牛皮癣,白癜风,风湿病,骨头缝里长小刺,脊梁沟里长脓包。”
这家伙的嘴真能摆活,还挺押韵。
人都往这儿扎,一波一波的,像小蜜蜂在花丛中舞动。
“话说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盛世唐朝,也有没落的时候,到了唐昭宗,基本上大唐的气数已尽,一个皇上被大臣们玩弄于掌股之间,遭恐吓,绑票……”
说书的人,口若悬河,眉飞色舞的侃侃而谈。
人呀,这一辈子。
生在帝王家,一个皇帝的命。
不幸的是,当了个末代皇帝。
一个朝代的兴衰存亡,不能完全归罪于一个人,其实在繁荣昌盛的时候,就埋下祸根,不管是文臣武将,亦或是宦官,外戚干政。
还有外患,兴盛的背后都有问题的存在。
不过是,人们只看到了惨淡的结果,人为的直观的认定了。
老百姓只会看热闹,哪儿的人多就往哪凑,里三层外三层的,盲目从众心理作祟。
说书的人,一看人越来越多,更是滔滔不绝,声音也提了上去。
花三无趣的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西边空地上,有斗狗的,有斗蛐蛐的。
斗蛐蛐比较有意思,而且赌头也大。
能征善战的蛐蛐,能卖到一百两银子一只。
大个的蛐蛐,威武雄壮,伶牙利爪,擅长打架,而且会打,能一口咬掉对方一条肥硕的腿。
口器的咬合力很威猛,牙齿小而密,好像纤毛,其实坚硬无比,如同利刃快刀。
只要被它咬上,非死即伤。
再就是那双带有毛刺的前臂,靠着自己个大,臂长有力。
和敌方战斗,先来一个横扫千军,再来一个老鹰捉小鸡,按着对方的头,使劲往下扯。
直到把对手的前臂或后腿拽下来,逼着对方败下阵去。
然后一副高高在上,洋洋得意的样子。
被打败的蛐蛐儿,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都只有一个下场,败者为寇,被丢到垃圾堆了,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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