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屿脑瓜子嗡嗡嗡的,这咋还有她的事儿呢
瞧见陆梟气鼓鼓的,像只委屈的大公鸡,心里暗自觉得好笑不已,但陆梟这人她最知道,你若是给他好脸色,他能立马顺杆爬蹬鼻子上脸。
於是坐起身,伸手精准拽住他的耳朵:“给我好好说话!人家霍二哥在杭市帮我那么大一忙,我回敬辆自己改装的车不是天经地义嘛,怎么到嘴里这么嘰嘰歪歪”
陆梟被拽得『嘶』了一声,耳朵瞬间红了,却没有挣开,反而凑得近了些,换上一副憨笑:“我这不是羡慕嘛……”笑了两声,又立马板起脸,一秒变正经,眼神亮晶晶地盯著黎洛屿:“我也想要一辆。要夏黎牌的!跟你那辆一样的,跑起来『嗖嗖』快的那种!”
“成!”黎洛屿被他的二皮脸逗笑了,鬆开他的耳朵,语气也软了:“案子办完之后,你跟我一块去松阳县,我带你去找王厂长,若是没有指標了,我亲自给你改装,成不”
“真的成,成,成。”陆梟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刚才那点委屈劲儿全没了,直挺挺地坐正身子,手在方向盘上兴奋地敲著节拍:“说话算数!不许反悔!”
说著,他便条件反射似的抬起右手,蜷起其他四指,唯独把小指用力绷直了伸到黎洛屿面前,指甲盖修剪得整整齐齐,指节用力绷著,指尖还故意翘了翘,眼神里满是期待地盯著黎洛屿。
黎洛屿同样自然地伸出自己的小指,轻轻勾住了他的。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两人的声音叠在一起,清脆又带著股孩子气的较真,念完这句熟得不能再熟的口诀,又一起將大拇指用力扣在对方的指头上,重重按了三下,才各自收回手。
这套拉鉤的小动作是他们小时候惯用的“契约仪式”,也是他们从小就加的“双重保险”,按得越重,约定就越牢。
直到指腹传来微微的酸胀感,才各自收回手,指尖还下意识地蹭了蹭,像是在確认这份约定已经稳稳落了地。
这套动作背后是两人一起在大院儿里疯跑长大的回忆,是盛夏午后偷偷爬上老槐树掏鸟窝,结果脚一滑双双摔在树下的泥坑里,弄得满脸满身都是土,却相约不告诉家长的约定。
是陆梟个子矮,没打过隔壁小孩时,黎洛屿攥著小拳头跟人理论踢陆梟出头,完事儿,两人鼻青脸肿地蹲在墙角互相给对方擦药的约定。
当然也是两人不管是干了什么值得炫耀的“英雄事”,还是干了什么怕被大人发现的“缺德”小勾当,只要拉了鉤、按了拇指,就绝不会把对方供出去,哪怕被长辈拎著耳朵审问,也只会梗著脖子说“是我一个人干的,跟他/她没关係”的约定!
这份藏在拉鉤约定里的信任,早就在无数个一起闯祸、一起担责的日子里,刻进了骨子里。
一套动作做完,两人相视一笑,陆梟笑得爽朗,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眸底的光都染著暖意;黎洛屿的笑眼弯成了月牙,连平日里紧绷的下頜线都柔和了几分。
四目相对时,眼底都映著对方的笑脸。
这一刻起,多年未见、各自经歷不同而悄然滋生的生疏隔阂,全都化作暖阳消散了,反而是一股熨帖的、带著旧时光温度的亲昵感涌了上来,熟悉到心口都暖暖的。
“你咋还跟小时候一样,还是这么赖皮啊,属癩皮狗吗”
陆梟翻个白眼:“还不是跟你学的小时候抢你吃,你追了我三条街,最后还不是被我赖著分了半块”
“那是我让著你!”黎洛屿挑眉反驳,“忘了是谁爬树摔断了腿,又是谁背著你去卫生所的”
陆梟一噎,耳根子悄悄红了:“话说起来,我小时候摔折的是右腿,上回执行任务嘎巴一下又右腿都没了,这两回全是你救的我,你简直就是我的『专属保护神』!这么算下来,我是不是得把你刻成玉像,供炕头边上天天敬著”
“你可拉倒吧!”黎洛屿嗤笑一声:“还供玉像呢也不怕被割尾会揪你脖领子拉你去游街,真要是那啥了,你可別把我供出去,我丟不起这人。”
“可別提割尾会了,净是些糟心玩意儿。”陆梟嫌弃的撇撇嘴,顿了顿,伸手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存摺塞进黎洛屿手里:“上回答应你的医疗费还没给你呢,这存摺里钱虽然不多,但我以后还会挣,每月津贴+奖金也不老少了,我都给你。”
黎洛屿:“......”
这画风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儿呢。
有种两口子上交工资的既视感,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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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打开瞅了一眼:62987元。
“给五万整吧,剩下的你自个儿留著用。”黎洛屿『啪』的合上存摺,一锤定音,“別矫情,我全拿也不是不行,但你还吃饭不还补贴兄弟不”
陆梟嘿嘿一笑:“成!反正我挣的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