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屿带著他找了片乾净的地方盘腿而坐。
“老道素家姓秦,道號:清虚,自从当年下山跟那群倭寇拼命,我受伤颇重,爬回长白山白云观之后就常年闭关养伤,算算日子有个二十多载了,近些年伤势才得以好转,这不就想著游歷游歷游歷大好河山,顺便儿找点儿人参泡酒喝......”
“哪晓得遇上这等子晦气事儿。”
老道无语一瞬,又抬脚踹了脚地上的尸体:“从大东北走到了长江三角洲地带,一路走来,说不上多喜欢这个世道,但和平带给人们脸上那股子踏实劲儿,贫道还是挺待见的。
可总会遇上些糟心事儿,让人想抡起拂尘送他们去见阎罗王!”
黎洛屿拔了根草叼著玩儿:“合著您老下山不光是游山玩水,还想当街除暴安良还有啊,和平年代,杀人犯法,您老下次要是那啥,记得处理乾净些。徒弟我可不想替师父处理麻烦。”
清虚道长吹了吹鬍鬚,眼尾挑出几分傲气:“道家弟子哪能袖手旁观贫道可是警告过他们的,是他们不听,以为拿个枪桿子就能无法无天,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就死了。”
黎洛屿额角突突跳,这便宜师父一看就不通人情,以后恐怕会给她惹不少事吧
清虚道长无视了黎洛屿那副 “您可真是个惹祸精” 的无奈眼神,用拂尘指了指前方,继续说:”那边在往里边走一段,拐过一个小土坡,嘎啦拐角处有一座地下的非法病毒研究所,这不,刚想进去瞧个究竟,就被他们发现了,上来就动枪,真当老道是泥捏的”
黎洛屿神情一凛,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但遇上了,还是看一眼,才放心。起身拉著便宜师父起身:“走,我们再去看看。”
清虚道长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忙稳住身形:“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大劲儿。”
黎洛屿:“......”
现在是计较她劲儿大的时候吗
路过满地尸身的时候,黎洛屿悄悄收了他们的装备,顺手催动木系异能引来了附近的狼群。
“师父啊,您老贵庚啊”
“48。”
“这么说来,您当年参战的时候也就十几岁呀,真厉害!”
抗恶战爭45年结束,现在是72年,战爭结束的时候,师父也才20出头,往前数个五六年,可不正是意气风发的十五六岁少年郎嘛。
清虚道长捏著鬍鬚一脸傲娇,可听到黎洛屿下一句问话,差点儿跳脚:“可我还是想知道您怎么年纪轻轻就发白须白,连眉毛都白了呢”
清虚道长手一抖,鬍鬚差点被扯下来,吹鬍子瞪眼道:“你师祖想要我这般模样都修不得呢!你师父我的事情,你个小娃娃少打听。”
实际上是当年中了恶犬的毒,伤了根本,这些年虽然毒清了,可元气亏空难补,毛髮便褪了色。
黎洛屿切了一声,继续问:“师父啊,长白山白云观在哪儿”
“东北啊。”
“师父啊,您老刚刚跑路的步伐是什么功法是轻功吗是不是传中中的『踏雪无痕』『飞檐走壁』您刚才躲开子弹的时候,脚都没沾地呢!好学吗需要什么內力吗”
清虚道长回头瞥她一眼,拂尘在掌心转了个圈:“什么轻功那叫『踏罡步斗』,靠的是体內流转的『炁』。就像天地间流动的风,聚在经脉里,踩著特定步法一催,自然身轻如叶,踏雪无声。寻常人练个三年五载,能跳上墙头就不错了,你要是想追老道再等十年。”
这不就是她体內的三种能量吗精神力异能附著在脑域,木系异能附著在经脉,雷系异能附著集中在骨骼。
那这个『炁』跟她的异能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哦,那不寻常的人呢”黎洛屿眨眨眼,忽然原地蹦了蹦,竟比寻常人高出半尺,落地时悄无声息。
清虚道长眼底闪过丝讶异,隨即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指尖顺著小臂骨一路滑到肩头,指腹碾过几处关键骨节,忽然 “咦” 了一声,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嘖嘖,这腕骨清奇,肩缝开阔,竟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他猛地鬆开手,抚掌大笑:“哈哈哈哈,老道守著这观门二十多年,总算是不辜负师兄师祖了!”
围著黎洛屿转了好几圈,才正色道:“虽然说七分靠根骨三分靠悟性,好苗子也得打磨才成器。以后天天跟著师父练...”
黎洛屿嘴角抽抽,摇头拒绝:“师父啊,我暂时无法跟您上山,我还有大仇未报。且我们家特殊一些,现在被下放到了黑省松阳县。”
清虚道长提起这个就来气,骂骂咧咧:“你说说啊,好好的世道,讲究个各司其职、各安其命,偏被这什么狗屁倒灶的运动搞得乌烟瘴气!”
黎洛屿拽著他的衣袖笑著安抚:“师父,虽然眼下乌云盖顶,但星星总在乌云后亮著呢,再说,您要相信,那当年那些下山的师叔师祖们,他们不是白白把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