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屿没有回招待所休息,而是去了公安局的地牢深处。路过转角那间没有窗的石屋时,黎承之扬了扬下巴:“里边的就是你知道唐悦惠。”
“哦。”黎洛屿借著走廊尽头的微光,看见门板上特意掛的『特审』二字来了兴致:“我能进去看看”
她其实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姑娘能掌管顾家及其多个类似这样的家族为下线组织的
“行。她现在精神可能出了问题,你...注意些。”
“嗯。”
黎洛屿应了声,见看管牢房的小哥摸出串叮噹作响的钥匙打开了牢门,铁门『吱呀』拉开的瞬间,一股噁心的混合腐臭气味猛地窜出来。
黎洛屿捂著鼻子往后退了数步,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了。
黎承之倒是习以为常,瞧见自己小侄女的表情,好笑的揶揄:“比金宝儿的牛粪还难闻”
“那可不”黎洛屿不想进去了,释放出一丝精神力压在她的大脑中枢,索性就站在门口问话:“小泉太郎,你可知道”
小泉二字一出,黎承之便知道侄女的用意了。
小泉家族,恶犬顶级的忍术世家,从百年前便以暗杀秘术服务於恶犬皇室,曾对我们国多名有志之士实施虐杀,且近些年在我国东北边境频繁活动。
黎承之拽了拽黎洛屿的衣袖,歪头比了个僵硬的耶。
黎洛屿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对上小叔那双带著期待的眼睛,也依样画葫芦地歪头比了个耶。
黎承之:“......”
无奈,只能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凑近她耳畔小声问:“小泉二郎”
“哦,”黎洛屿恍然大悟:“应该...死了吧我任务完成后就交给陆梟了。”
“谁是陆梟”
黎洛屿:“......”
短暂的静默后,屋內传来一道痛苦的呜咽声音:“他...该死!”
黎洛屿眼睛亮了亮:“哦,有故事呀!说来听听。”
屋內被绑在锈跡斑斑铁架上的唐悦惠原本暗淡的眼眸里猛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乾枯的嘴唇咧开时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声,笑够了才將脑袋抵在铁架子上,喉间溢出破碎的声音:“他...杀了我们的孩子!”
她突然用头猛撞铁架,血珠顺著额角滴在发霉的稻草上,“那年我在冰城医院待產,小泉太郎闯进来,说孩子不是他的种,是野种,是玷污了忍术世家的血脉,他不认。可我十六岁就跟了他,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是他亲手把刚出生的婴儿扔进了焚尸炉!我听见孩子哭了一声,就一声......”
“我恨!“我恨不能亲手撕了他的喉咙!那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啊!他把孩子扔进炉子里时,还笑著说『杂种就该配焚尸炉』!”
她闭了闭眼睛,血泪顺著她脏污的脸颊滴落,声音变得沙哑悽厉:“同志,如果你杀他的时候,能否让他叫的悽惨一些,最好比那声啼哭更响一些......”
听完了故事,黎洛屿便没了兴致:“那你知道他会在哪里出没吗”
“怎能不知!”唐悦惠突然发出嗬嗬的笑声,在铁架上扭曲著身子,“每年7月十五,他都会去黑省牡丹江祭拜他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当年就是死在抗联伏击里,所以他说他这一辈誓死都要与夏国为敌,要把当年母亲流的血从夏国人的血管里加倍討回来!让忍术世家的血咒永远缠著这片土地!”
黎洛屿:“......”
这是不是可以作为她討伐恶犬的绝佳藉口。
黎承之:“......”
这特么是条疯狗,还是儘快上报除了的好!
今年的7月半已经过了,要找到小泉太郎,要么寻到其他踪跡,要么他自己暴露。
得到这么个消息也算是不虚此行,两人继续沿著霉斑密布的走廊向內走,直到在转角看见顾家家主顾鹤鸣的牢房。
老头儿盘腿坐在发霉的稻草上,褪色的蓝布褂子反穿在身上,一副坦然的模样,听见动静便缓缓转过头,黎洛屿这才看清楚老头儿的模样,全身布满交错的鞭痕,结痂的血痂与霉斑混在一起,锁骨处还留著烙铁烫出的伤疤,显然是受过重刑,但看人时,眼窝深陷得像两口枯井,嘴角却掛著诡异的笑,仿佛在嘲笑什么
黎洛屿有些不解:“顾家两儿子虽说品行不怎么样吧,好歹有副好皮囊,但,作为老子怎么这么『诡异』”
老头儿似是听到黎洛屿的呢喃,枯井般的眼窝突然颤了颤,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我儿是不是死了”
黎洛屿歪头笑了笑:“对呀,你家老二上个月准备谋划杀我时死的,你家老大,前两天刺杀我时死的,过两天下了地狱,你就能看见他们了。你要是死快一点儿的话,他们兄弟还可能在奈何桥等你们呢。”
老头儿猛地吐了口血,两眼一翻似是要晕过去。黎洛屿从隨身包里掏出银针,屈指一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