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在家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了。”
茅世寇的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把离婚手续办了。既然过不下去了,就好聚好散,别再互相耽误了。”
他的眉毛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知道了。”
尤婷婷的声音更低了,几乎低不可闻。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她抬起头,看着茅世寇,眼神复杂,有不甘,有悔恨,也有解脱。
“我……我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不是你的。”
尤婷婷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茅世寇的心头炸响。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
他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明天上午,我们去乡政府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茅世寇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静。
“嗯。”
尤婷婷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尤婷婷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
公公婆婆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
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茅世寇说了什么,只顾着将风尘仆仆的儿子迎进门,嘘寒问暖,仿佛儿子要抛弃的不是和自己拜过堂的妻子,而是一件穿旧了的衣裳。
婆婆更是夸张,又是摸脸又是拍背,一个劲儿地心疼茅世寇瘦了,黑了,然后一溜烟儿地钻进厨房,说是要给他煮碗糖水蛋补补身子。
“这算啥事儿啊……”尤婷婷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在这个家,到底算个啥?”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寒。
事已至此,看样子只能先回娘家,把这糟心事儿告诉爹妈了。
日头火辣辣地挂在天上,像个大火炉子炙烤着大地,热浪一阵阵地扑面而来,让人透不过气。
尤大福刚从地里忙完回来,汗水湿透了衣裳,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厉害。
他一屁股坐在堂屋的竹椅上,端起桌上的粗瓷大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水,刚想喘口气,就看见自家闺女尤婷婷又出现在了门口。
尤大福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你这死女子,又跑回来做啥?!一天到晚不着家,宋家容不下你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到尤婷婷,总觉得她一回来准没好事。
尤婷婷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若蚊蝇:
“爸,茅世寇……他回来了,还说……说明天要跟我去办离婚手续……”
“啥?!离婚?!”
尤大福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茶碗“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茶水溅了一地。
他瞪大了眼睛,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声音震得房梁都嗡嗡作响,把在灶房里忙活的尹玉莲也给惊了出来。
吼完这一嗓子,尤大福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他张大了嘴巴,拼命地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才想起追问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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