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就留了个心眼,没让尤大志去请。
她就觉得,这尤婷婷一来准得出幺蛾子。
现在回头想想,幸好当初没犯糊涂!
不然,这大喜的日子,请个瘟神来,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尤小雪浑身湿透着进了家门,刁桂婷怕她着凉,火速冲去厨房煮了碗暖身的姜茶。
可这姜汤还没熬好,尤小雪竟然已经换好了衣服,还拿着红纸和剪刀,坐在炕沿边上,开始剪起窗花来了。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刚落了水,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会儿!”刁桂婷心疼地埋怨道。
“妈,我没事儿!我身体好着呢!”尤小雪头也不抬,笑嘻嘻地说,“再说,这窗花不剪,明儿个拿啥贴啊?”
刁桂婷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去了。
眼瞅着婚期就剩一天了,她也知道闺女心里着急。
这窗花,按规矩都是要新人自己动手剪的,寓意着红红火火,早生贵子。
可尤小雪哪有那么多时间?
村里那些待嫁的姑娘,哪个不是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嫁妆,绣花、织毛衣、做被子……
可尤小雪不一样,她忙着学习,忙着高考,哪有工夫弄这些?
再说,她是“娶”阎明川进门,又不是嫁出去,根本不用操心这些琐事。
倒是孔碧霞,听说给二叔家准备了不少陪嫁的物件,针头线脑的,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顾家也没指望尤小雪准备啥。
这不,婚期前一天,阎母和顾家大嫂就乐呵呵地来了,把尤小雪的闺房给布置得喜气洋洋的。
原本阎明川是打算等结了婚再布置新房的,可阎母说,这结婚前一天,就得把新房布置好,这叫“铺床”,寓意着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从大床上铺着的红色鸳鸯戏水被面、叠得整整齐齐的绣着龙凤呈祥的枕头,到梳妆台上搭着的红丝绒的台布,再到窗户上挂着的红绸子的窗帘……
放眼望去,红彤彤的一片,喜庆得让人睁不开眼。
尤小雪站在屋里,感觉自己都快被这红色给淹没了。
“明川哥,你看这屋子,是不是太红了点儿?”尤小雪忍不住小声问阎明川。
阎明川看着母亲和大嫂忙前忙后,脸上笑开了花,听到尤小雪的话,转头看向她:
“红点儿好,喜庆!”
他平时冷冰冰的脸上,此刻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不知道是屋里的红光映照的,还是真的害羞了。
那双平时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尤小雪被他看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结婚前一天,亲戚朋友们陆陆续续地都到了。
尤小雪的姥姥早就被接来家里住下了。
奶奶尤张母女俩没来,只让在机械厂上班的表哥景杰捎了份子钱过来。
说是最近身体抱恙,染了风寒,来不了了,让景杰代她们来喝杯喜酒。
景杰这人,尤小雪是知道的。
当初要不是她爸走了后门,他哪能进得了机械厂?
刚进厂那会儿,仗着是尤大志的亲戚,没少在厂里惹是生非。
要不是尤大志压着,他早就被厂里开除了。
后来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