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志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呆呆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操纵着,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然会看上钱怀芳这样的女人。
“去哪儿啊,这么失魂落魄的?”旁边一位大妈看他脸色不好,憋不住开口道。
刁志远猛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过了站。他慌忙下了车,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茫然四顾,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汽车站。
他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汽车站里人来人往,喧嚣嘈杂。刁志远在人群中穿梭,看着一辆辆即将出发的长途汽车,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他想离开蓉市,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他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知道,每年都有很多人偷渡去湾城,他也可以试试。
刁志远在售票大厅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一个黑瘦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贼眉鼠眼,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
“想去哪儿?”那人主动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问道。
刁志远心中一动,“去湾城。”
男人眼神闪了闪:“有路子,不过价钱可不便宜。”
刁志远知道,自己是遇到蛇头了。
……
钱怀芳抱着孩子,在出租屋里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到刁志远回来。
她心里越来越慌,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她不敢相信刁志远会抛弃她们母子,可屋子里空荡荡的,刁志远的衣物也不见了踪影,只在床头柜上,孤零零地放着两百块钱,和一张纸条。
她颤抖着拿起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走了,别找我。”
钱怀芳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紧紧地抱着孩子,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婚期越来越近,阎明川和尤小雪忙得团团转,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尤大志被城里机械厂的活计缠住了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乡下办酒席,千头万绪,阎明川一咬牙,把这些事都扛了下来。
乡下不比城里,置办酒席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
虽说村里有专门的大厨能请来掌勺,但从杀猪宰鸡到采买配菜、调料,哪样不要自己盯着?更别提家里地方小,摆酒都成问题。
好在尤大志脑子活络,早早就在牧源场旁边搭了几间屋子,把酱菜作坊给挪了过去。
整天做那些腌菜,家里哪还有个清净?
作坊搬了,刁桂婷和阎母她们去上工,顺路还能照应下牧源场,一举两得。
阎明山呢,也能时不时过去看看,帮衬着点。
阎明川见家里人都这么忙,主动提出帮忙操办酒席。
结果尤大志一听,连连摆手:“明川啊,你和小雪的婚事,咋能让你一个人忙活?这不合规矩!”
阎明川笑笑:“叔,啥规矩不规矩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我年轻,腿脚快,跑跑腿啥的,不碍事。”
尤大志还想说啥,阎明川直接拍板:“叔,这事就这么定了!您就安心在城里忙您的,家里有我呢!”
阎明川可不是说说而已,他立马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