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阎嫣会不会去法院告他?
毕竟,他和钱怀芳的事,对阎嫣的伤害最大。
如果阎嫣真的要告他,让他坐牢,他也认了。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里空落落的,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他抬头,看见了朱悦。
她站在路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正专心致志地看着。
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年轻,那么充满活力。
刁志远的心,微微一动。
可他随即又苦笑起来。
朱悦是绝对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他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谁还会愿意跟他扯上关系呢?
朱悦似乎也看到了他。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慌忙把头扭到了一边,匆匆地走开了。
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像是在躲避瘟疫。
刁志远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沉入了无底的深渊。昏暗的光线下,刁志远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他,刁志远,好歹也是从农村那个穷窝窝里飞出来的魏凤仙,能爬到组织科长的位子上,靠的可不全是溜须拍马。
岭大高材生这块招牌,也不是随便哪块废铁都能挂的。
工作没了?
他不带怕的!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再找一份就是,多大点事儿。
他有这个底气。
可眼下,最让他焦头烂额的,还是钱怀芳那档子事儿。
昨天钱怀芳母女俩在单位撒泼打滚的场面,现在一想起来,都让刁志远脑瓜子嗡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场面,他是真怕了。
更让他心慌的是,他担心刚找到工作,还没焐热呢,她们又来这么一出……
到时候,他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刁志远越想越心惊。
不行,得想个法子。
他得先把钱怀芳母子弄回老家,躲一阵子再说。
可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张罗呢,老家来人了。
是他妈!
火急火燎的,还拎着三只老母鸡,扑棱着翅膀,咯咯叫个不停。
前些天,钱怀芳她妈,也就是刁志远的小姨,一个电话打到了老家。
话里话外也没说个明白,就让他妈赶紧进城,说是认亲孙子。
刁母这些年,别的没干,净盼着抱孙子了,头发都盼白了。
刁志远结婚这么些年,她就没少在耳边念叨。
村里跟刁志远一年结婚的那些小年轻,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她这当婆婆的,连个孙子面都没见着。
林父刁母两口子,那是急得团团转,把送子观音都请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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