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飞怀抱着昏睡不醒的董见薇,毅然决然地踏入军营的那一刻,原本热闹喧嚣的营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
士兵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兵器的碰撞声也瞬间消散,就连那呼啸而过的风声,此刻都变得轻柔了许多。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时间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
士兵们纷纷投来好奇又关切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担忧,好奇这位被将军如此珍视地抱在怀中的女子究竟是谁。
沈飞冷淡的眼光扫过去,士兵们都乖巧的收回探寻的眼神。
他的目光又回到董见薇的脸庞,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焦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怀中的她。
走进营帐,摇曳的烛火散着暖黄色的光芒,温柔地洒在地面上,勾勒出一片片光影斑驳的图案,营造出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氛围。
沈飞迈着轻柔而缓慢的步伐,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扰到怀中沉睡的佳人。
终于走到了床榻边,沈飞缓缓地弯下腰,他的动作缓慢而谨慎。
他将董见薇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双手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生怕有丝毫的闪失。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董见薇的身体,那轻柔的触感仿佛能传递出他内心深处的温柔。
董见薇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宛如一朵枯萎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娇艳与活力。
沈飞轻轻地为她理了理耳边凌乱的丝,那丝在他的指尖轻轻滑落,仿佛是他心中无尽的怜惜。
他凝视着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那毫无血色的脸颊让他的心揪成了一团;看着她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他的心中满是心疼与自责。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你最爱的薇薇,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
盖好被子放下床帏之后,沈飞立刻转身,吩咐身边的士兵去将侯府的府医找来。
士兵领命后匆匆离去,而沈飞则在营帐外来回踱步。
府医匆匆赶来的身影出现在营帐门口。
沈飞连忙迎上前去。
府医快步走到床榻边,放下药箱,神情专注而严肃。
他先是伸出手指,轻轻地搭在董见薇的脉搏上,眼睛微微闭上,仔细地感受着那微弱而紊乱的脉搏跳动。
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接着,他用手指轻轻翻开董见薇的眼皮,仔细观察着她瞳孔的变化和眼球的色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症状。
随后,他又轻轻抬起董见薇的下巴,查看她的舌苔。
整个过程中,沈飞一直紧紧地盯着府医的一举一动。
诊治完毕后,府医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轻微的动作,让沈飞皱紧了眉头。
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府医转身向营帐外走去,沈飞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营帐外较为安静的地方,府医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向沈飞汇报道:“侯爷,董小姐前不久是让人用红花强行堕了胎。
红花药性峻猛,强行堕胎对她的身体伤害极大。
再加上她又奔波劳累,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
不过好在董小姐身体底子不错,若是日后一直好好调养,应该并无大碍。”
沈飞听完府医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阵黑、。
愤怒与自责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是要被这两种情绪撑破。
他的双手因为愤怒而紧紧握拳,指关节都泛白了,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的双眼燃烧着怒火,那怒火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点燃。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暗暗誓,一定要找出那个伤害董见薇的人,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同时,自责的情绪也如毒蛇一般,不断地啃噬着他的心。
他一遍又一遍地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保护好董见薇,为什么让她遭受如此大的痛苦。
那日侯府被迫的痛苦,好似又在心里凌虐了一遍。
沈飞呆立在营帐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又夹杂着深深的自责,整个人像是一尊被定住的雕塑。
许久之后,沈飞才如梦魇初醒,整个人猛地一颤,仿佛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呆滞地望着营帐的方向,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脚步拖沓而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枷锁,艰难异常。
他的头低得很低,头垂落下来,遮住了他那满是痛苦的脸庞。
他走进了营帐。
营帐内,烛火依旧在轻轻地摇曳着,那昏黄的光线在微风中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这微弱的烛光洒在他落寞的身影上,在地面上投下了一道长长的、孤独的阴影。
刚一踏入营帐,一阵微弱却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