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天光泛着青灰色。
周阳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听筒里传来张长龙刻意压平的嗓音：“排片数据我刚看完，华北地区《恶魔骑士》的黄金场次确实因《龙骑士》的原因少了不少排片……但你也不用紧张，没关系的是……”
“嗯，我不紧张的，领导……我就是有些困……”
“这样，我刚才想了想哈……”背景音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响，有些许急促。
周阳有些无奈地看看时间……
这已是今夜第七通电话，每次间隔不超过四十分钟。
周阳望着窗帘缝隙里渗进来的微光，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几次昏昏欲睡的时候，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又响起，让他瞬间就清醒……
“你别有压力，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电影局明天就发红头文件组织机关单位包场，华影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到时候，这部电影票房我们会撑着……”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清脆的金属声，隐约间，似乎极少抽烟的张长龙正在一边打电话，一边抽烟。
“领导，我还好，你也别紧张，失败以后，大不了从头再来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随后笑了笑：“行了行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好好休息！”
“好……”
“等等！”
“您说……”
“你别有压力，一部电影，代表不了什么。”
“哦，我知道的。”
周阳最终挂掉了电话。
………………………………
漫长的黑夜终于结束。
天边也迎来了破晓。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晨雾中的燕京城却弥漫着硝烟未散的火药味。
三部电影同时上映，但，实际上，除了《龙骑士》以外，《速度与激情》和《恶魔骑士》的首映排片场是相互错开的。
【飞鹤影院】的巨幕厅外，张云逸握着着纸巾反复擦着眼镜。
他握眼镜手都在颤抖。
特效团队的小伙子们蜷在休息区打盹，有人怀里还抱着渲染失败的硬盘，那是他们熬了三个通宵才抢救回来的关键帧。
事实上，当得知《龙骑士》要上映以后，张云逸就发疯一样地再一次将《恶魔骑士》看得不顺眼的地方，疯狂的重新改着。
他越改，越觉得遗憾，越改，越觉得时间太短了……
“张总，火焰粒子的衰减参数似乎.”
“闭嘴！”张云逸突然暴喝，吓得助理倒退两步。
紧接着，他一愣，连忙露出歉意的表情，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抱歉，我状态有些不对……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他接过助理手中的参数报告，声音沙哑地补充道：“辛苦你们了，先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没事，您注意身体……”
“……”
张云逸却是沉默不语，看着不远处的《龙骑士》的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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