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田、张、袁、卢、谭、罗、吴七家大姓之人,本是杨应龙的心腹,为杨应龙收权,此番竟然也向臣来信,揭发杨应龙不轨。”
“彼辈土司之间,龃龉甚深,正有我等插手之机。”
申时行在旁本是静静听着。
他不知想起何事,张嘴欲言,恰好抬头对上温纯的目光。
后者微微摇头。
申时行看了皇帝一眼,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只见皇帝一时没有答话,似乎仍在思索,脚下缓缓迈着步子,不知不觉便走出了东华门。
一干近臣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过去许久,朱翊钧才缓缓开口:“温卿的意思朕明白了,一言以蔽之,分化瓦解,再收下当狗。”
“不过贵州巡抚王凝似乎不能担此大任了,温卿可有合适的人举荐?”
温纯连忙后退一步,下拜道:“陛下圣心独断,臣不敢妄言。”
都察院在人事任用上不便插话。
正常流程就应该吏部提名,温纯在廷推时投个票,皇帝想用的话,自然会按照他投的票来选人。
不过。
皇帝总是不按常规出牌。
“既然如此,温卿亲自去一趟如何?”皇帝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温纯愕然抬头。
只见皇帝神情温和,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申时行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他彳亍片刻,朝皇帝小心翼翼拱手问道:“陛下,都御史兼领贵州巡抚,是否不太……”
朱翊钧神色和蔼地打断了申时行:“都察院于温卿而言反而埋没了人才,非名臣所取。”
“温卿若能将这差事办好,理应有更好的去处。”
“至于都御史……让海瑞尽快度完田回来罢!”
说话间,朱翊钧掸了掸道袍下摆:“就这样了,朕要去国子监以及学院看看,申卿替朕送一送温巡抚,顺便将这事与吏部王卿通个气。”
一句话落地,内臣与中书舍人迅速挤占了皇帝身后的位置,簇拥着离开。
只余申时行与温纯二人,站在原地恭送。
申时行看着皇帝的背影,若有所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都御史调任巡抚,按理来说自然是贬谪,但皇帝这话又不乏为温纯入内阁做铺垫的意思。
两可之间,猜不真切。
温纯目不斜视:“君心莫测,多想无益。”
这姿态显然不想多谈。
申时行却没有放过温纯,兀自叹了一口气:“那景文又是什么意思?播州的事,何苦欺瞒陛下。”
称起表字,俨然是私下谈心的做派。
播州的事申时行知道的也不少。
温纯跟皇帝说的都是事实,唯独隐瞒了杨应龙的罪孽。
五司七姓为什么与杨应龙不和?
说白了就是杨应龙压榨下属——“凡承袭表笺须宣慰司印文乃达,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