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是有些名气的正派,只是位于深山之中,名为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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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听雪”
二字,顾舒崖身体一震,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真气逆流,竟是有了走火入魔之兆。
谢断云面具下神色大变,伸手捞过他,却见他表情震惊,死死地瞪着宋云深,似是有话要说,话还没出口,便被谢断云点了穴,僵在原地。
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从口中不断溢出血来。
谢断云双手放在他背后,冷汗从脸侧流下。
宋云深见他反应这般剧烈,似是突然恍悟了什么。
脸上流露出一点讶异,随即轻笑道:
“这样——难怪你轻功如此精妙。
真巧。
可惜当年的事情我早已忘得差不多,只记得刚进门就被洒了一头雪,听雪派内有什么人,全都忘光了。
反正他们也全都成了死人。”
“不用担心,顾捕头,就算你是听雪派的人,我也并不在意。
你们门派杀了武林盟的人,给你下了毒,就当两清。”
“什么……什么听雪派?”
梅将离表情茫然。
“听雪派——罢了,总之,在听雪派上某一日,我突然听见了厮杀声。
先是听雪派的人杀武林盟的人,再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杀听雪派的弟子,三方人都全都厮杀在一块。
鲜血流了遍地。
我战至力竭,最终彻底昏了过去。”
宋云深捡回一条命,醒来时,周围全是尸体。
他跌跌撞撞从中爬出来,躲藏了数日方才下山。
才听说听雪派被武林盟围剿,彻底灭亡。
可是真相究竟怎么回事,他却不知道。
在江湖几年潜心习武,认识的人全都死在听雪派中。
宋云深浑浑噩噩,虽然活着,却好像死了一遭。
他于此时想起了义兄,决定回去看望。
……然后他打听到,义兄获罪,满门抄斩,女眷没入教坊司。
他常年行走江湖,又去了听雪派,这才逃过一劫。
宋云深举目无亲,不知究竟要为何而活,只觉满腔悲愤,最终却渐渐化为了执念。
当年,奸臣当道,若不是义兄,自己险些因此枉死。
如今,兄长也被冤枉。
无论哪个皇帝,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从听雪派离开后,过去那个人似乎真死了,宋云深从此便只有一个目的。
那便是寻求“公道”
。
不光是玉牒案,还有许许多多的冤案。
为此,他才进入六扇门,成为捕快。
然而越往上爬,所见越令人触目惊心。
他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人大多只看高高在上的王侯将相将无数人命玩弄于掌心,赞叹其于玩弄权术一道多么精通,却不曾想过其中龌龊、腌臜之事究竟如何令人作呕。
‘公道’,所谓的圣君贤臣给不了。”
相反,皇位上那个所谓的明君,朝廷衮衮诸公,才是一切的根源。
“不错,我想弑君。
不光想弑君,还想把朝堂上下都杀干净。
我自知武功泛泛没有能力,而且还有一件事——义兄于我有大恩,我一直奔走,便是想要先为他翻案,寻找他的独女。
只是如今令仪死了,我便不会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