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府邸的青石板路被正午阳光晒得发烫,林辰刚走到演武场边缘,就听见兵器碰撞的脆响。三个护院正围着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拳打脚踢,少年蜷缩在地上,怀里却死死抱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
“不过是个旁系家奴,也敢偷练剑法?”为首的护院抬脚就要踩碎少年手指,手腕却被突然攥住。
林辰的掌心比石板更烫,护院只觉一股灼痛顺着经脉蔓延,疼得龇牙咧嘴:“林……林辰?你敢管闲事?”
“他偷练的是《青岚剑法》?”林辰没看护院,目光落在少年怀里的剑谱上。泛黄的封面上,细密的血色丝线正缓缓蠕动,与藏经阁那本如出一辙。
少年惊恐地摇头,鼻血混着泥土糊在脸上:“我……我捡的……”
“捡的也配看?”护院挣脱不开,恼羞成怒地吼道,“叶玄表哥有令,凡林家子弟,未经允许不得修练高阶功法!”
林辰突然笑了,左手按住少年头顶。神座虚影在左眼一闪而逝,少年识海里那枚米粒大小的黑色印记,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他指尖凝聚起一丝血元,悄无声息地刺入印记——
“啊!”少年发出短促的痛呼,识海里的印记骤然崩碎。与此同时,城西柳家府邸的密室中,柳烟猛地按住太阳穴,玉簪上的珍珠串簌簌作响。
“怎么了?”黑袍人坐在阴影里,指尖把玩着枚血色玉简。
“没什么。”柳烟揉着眉心,刚才那瞬间,她对林家那个旁系少年的感知突然中断了,“林辰那边有动静吗?”
黑袍人轻笑:“刚从藏经阁出来,手里只拿了本《碎石拳》。看来真是彻底废了,倒省得我们动手。”他将玉简推过去,“这是‘天道烙印’的引子,你带过去,只要他碰一下,今后就会像牵线木偶一样听话。”
柳烟看着玉简上扭曲的纹路,指尖微微颤抖:“非要如此吗?毕竟……”
“毕竟你们曾有婚约?”黑袍人发出嗤笑,“别忘了你父亲的病是谁治好的。林辰必须死,神座碎片才能落入叶玄手中,这是天道的旨意。”
阳光穿过演武场的角楼,在地面投下菱形的光斑。林辰松开护院的手腕,看着他踉跄后退时,袖口滑落的半枚黑色令牌——那是执事堂监视族人的凭证。
“告诉叶玄,”林辰弯腰捡起少年掉落的剑谱,指尖在血线最密集处划过,“想看我笑话,自己来。”
护院连滚带爬地跑了。少年惊魂未定地抬头,看见林辰将剑谱塞进他怀里:“这剑法被人动了手脚,练到第三重就会走火入魔。”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虎。”少年攥紧剑谱,指节泛白。
“很好。”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左眼的神座虚影突然刺痛。他抬头望向府门方向,三匹快马正踏碎石板路疾驰而来,为首那匹白马上,柳烟的素色裙摆在风中翻卷,像极了前世诀别时的模样。
柳烟在演武场中央勒住缰绳,马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异常清晰。她身后跟着两个柳家护卫,腰间佩刀的刀柄上刻着云纹——那是城主府亲卫的标志。
“林辰。”柳烟的声音比初秋的露水还冷,她从袖中取出卷明黄绸缎,“今日我来,是为退婚。”
绸缎展开的瞬间,演武场周围突然响起抽气声。林家子弟不知何时围了上来,个个面露惊愕——退婚书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私下交割,哪有像柳烟这样,带着城主府护卫上门宣读的?
林辰看着退婚书上“柳烟”二字旁边的朱砂印,突然想起前世这时候,自己跪在柳家门前三天三夜,求她收回成命。那时她站在门内,声音隔着朱漆门板传来,和现在一样冰冷。
“理由。”林辰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柳烟有些不安。她攥紧绸缎边缘,指尖触到藏在袖中的血色玉简,硬起心肠:“你丹田破碎,修为尽废,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