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倾倒,墙上涂满诡异符文。这里是“影脉七号”的节点之一,地下埋藏着一台由骸骨与黑晶构成的共鸣机,正持续释放“信念抑制波”。
陈凡没有犹豫,走入废墟中央,盘膝而坐。
他再次取出断笛,贴于唇边。
这一次,他吹的不再是单音,而是完整的《守灯谣》旋律。音波扩散,与远处村庄的歌声形成共振。地面开始震动,符文一道道碎裂,地下机器发出刺耳哀鸣。三十分钟后,整座教堂轰然塌陷,尘土飞扬中,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全球二十四所乡村学校的“微光角”同时亮起,仿佛被同一根线牵引。
然而,代价也随之而来。陈凡咳出一口血,脸色苍白如纸。强行调动群体信念进行高频共振,对他这具早已超负荷的躯体而言,无异于燃烧生命。他的左手掌心裂开一道细缝,渗出淡金色液体??那是灵能与血肉融合后的“薪火液”,象征着他正在逐渐脱离凡人范畴,成为纯粹的意志载体。
“你还撑得住吗?”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陈凡抬头,只见林远之背着医药箱,气喘吁吁地跑来。
“你不该来。”陈凡说。
“但我听见了。”林远之苦笑,“在实验室里,我突然想起了那首歌。然后……我就知道你在哪里。”
他打开药箱,拿出一支透明注射剂。“这是我根据黑色晶体逆向合成的‘共情催化剂’,能让感染者在短时间内恢复情感连接。虽然只能维持六小时,但或许能争取时间。”
陈凡看着他,许久,终于接过针剂。
“谢谢你。”他说。
林远之摇头:“不用谢我。真正该说谢谢的,是那些唱歌的孩子,是点灯的人,是每一个选择不放弃希望的普通人。”
两人并肩坐在废墟之上,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
“你说,我们真的能赢吗?”林远之问。
陈凡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扶摇山的桃树、东海的灯链、冈仁波齐的经幡、塔克拉玛干的作文本、苗寨的铜鼓……
“你看见过萤火虫吗?”他忽然问。
“当然。”
“一只萤火虫的光,连书页都照不亮。可当一万只、十万只一起闪烁时,黑夜也会变成星河。”他轻声道,“我们不是在战斗,我们是在等待??等待所有人想起,自己也曾是那束光。”
黎明破晓,第一缕阳光洒落大地。
而在地球深处,那条由千万次善意汇聚而成的“信念之脉”,正以每小时六公里的速度,坚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