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流逝。他用层层冰壳将自己包裹,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在商界生存,更是为了抵御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内心的痛苦与梦魇。
一股巨大的心疼,如同海潮般将她淹没。她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孤寂,想起他对自己近乎偏执的掌控欲背后,可能隐藏的对再次失去的恐惧。
当晚,谢艳玲回到别墅,林镇钦还没有回来。她走进他的书房,目光再次落在那张被扣在桌上的照片。这一次,她没有犹豫,轻轻地将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骑马装的少年,背景是广阔的草场。年长一些的少年笑容阳光灿烂,手臂亲昵地搭在身旁略显清冷、但眼神明亮的弟弟肩上。那个弟弟,眉眼间依稀有如今林镇钦的影子,只是那时他的眼神,还没有被后来的冰霜与沉重所覆盖。
照片背面,那行花体英文写着:“To my little brother, Zhenqin, with love. Zhenyu.”
(致我的弟弟镇钦,带着爱。镇宇。)
谢艳玲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仿佛能感受到时光那头,阳光的温度和兄弟间真挚的情谊。她的眼眶湿润了。她终于窥见了他内心深渊的一角,那片被刻意遗忘、埋葬了至亲与快乐的荒原。
当林镇钦深夜回来时,发现谢艳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客厅等他,而是在他的书房里,坐在他常坐的那张椅子上,手中拿着那张他藏起来的照片,正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他的脚步顿在门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变得冷冽而危险。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像是裹着冰碴。
谢艳玲缓缓转过身,没有惊慌,也没有歉意,只是用那双清澈而带着无尽疼惜的眼睛望着他。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问:“他就是镇宇大哥,对吗?”
林镇钦的瞳孔猛地收缩,下颌绷紧,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他大步走过去,一把从她手中夺过照片,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不关你的事。”他声音沙哑,带着警告。
“我遇到了迈克尔。”谢艳玲站起身,平静地陈述,“他告诉我了一些……关于那场车祸的事。”
林镇钦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暴戾,他猛地逼近她,眼神凶狠得像要将她撕碎:“他跟你说了什么?!谁让你打听这些的?!”
面对他的怒火,谢艳玲没有退缩。她仰头看着他,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要透过他冰冷的愤怒,看到那个被困在过往痛苦里的少年。
“他没有多说。是我自己……想知道。”她伸出手,没有去碰触他紧握的拳头,而是轻轻覆在他攥着照片、微微颤抖的手背上,“镇钦,我知道那一定很痛。失去至亲,亲眼目睹……那种痛苦,我无法想象。”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最柔软的羽毛,拂过他心底最狰狞的伤口。
林镇钦死死地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暴戾与痛苦交织挣扎,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受伤野兽。他想推开她,想怒吼,想将她彻底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可是,她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心疼和理解,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硬生生穿透了他筑起的厚重冰墙。
“……你不明白。”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沙哑。
“我是不明白那种具体的痛苦。”谢艳玲承认,她的手依旧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但我明白失去和孤独的滋味。镇钦,你不必一个人扛着所有。过去无法改变,但你不该被它永远困住。”
她看着他眼底深处那几乎要被痛苦淹没的孤寂,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她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