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雪下了一夜,晨起太阳一晒,便都化成了水。
地上湿漉漉的,爱干净的姑娘小姐们都不太愿意出门,但是有个中年女子和一个半大孩子走进了衙门。
正是紫玉的母亲和弟弟。
“你二人来府衙可是有何事?”
守门的衙役将手中棍子一杵,拦住了二人的路。
“是这样的,我们母子与我女儿失去了联络,还请大人帮忙寻找。”
“如今逃难走散的人多了去了,去那边登记,回去等消息吧。”
衙役见怪不怪,指着旁边一个小屋子,就让他们过去。
“请衙差大人通融一下,我们全副身家性命都在那小妮子身上,实在是等不得啊!”
说着,余母将一块一两左右的碎银子塞进衙役的手心。
衙役暗暗捏了一下,就要推回去。
“我们是真的很着急,还请大人通融通融!”
眼见着衙差要拒绝,余母连忙又摸了一块银子出来,顺手塞了过去。
感觉到手里两块银子,衙役终于不再是刚才那副不耐烦的嘴脸,但始终没有动作。
余母咬咬牙,将剩余的最后一块银子也塞了过去。
衙役见周围没人注意,飞快将银子塞进怀里,清咳了一声,说:“我叫几个兄弟帮你出去找找,你女儿长得什么样子?”
“不瞒您说,我昨天在一家后门看到我女儿的影子,但又不敢强闯,我现在就带衙差大哥过去。”
余母和余海交换了一个眼神,带着个衙差往秦府去了。
几个衙差刚开始还觉得事情简单的很,越走越往东时,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到了秦府门口,几个人更是直接交头接耳起来。
“这可是官员宅邸,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其中一个提议。
“走吧走吧,本来还想帮个忙的,谁知道真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原本余母看他们有商有量还燃起了希望,谁知道他们几个转身就说:“如今我们也跟你搜查完了,人也没找到,你们再等几天吧。”
“衙差大人,我女儿就在这府邸里,你们可一定要帮我救出来呀!”
说着,就要跪下去。
那几个衙役趁着还没有引起门童的注意,纷纷跑了,只留下一脸懵的余海和母亲。
“这下完了,他们拿了钱不办事,我们可怎么办啊。”
余母差点就要跌倒在地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想着省那二两银子,不肯一次给他,他怎么会耍我们呢!”
余海将问题都推到了母亲头上,似乎忘了这个主意当初是他出的。
“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路边有乞丐看他二人衣服还算干净,上来乞讨,被余海一脚踢开:“什么东西也敢往我身上扑!
脏死了!”
余海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往租住的房子走去。
余母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余海回家再做打算。
殊不知死亡已向他们越走越近。
刚回到租住的小院,余海就傻了眼:院门呢?
急急忙忙跑回屋中,只见家里凡是能搬走的东西,全都没了,包括他们母子的换洗衣裳。
更不巧的是,他们前脚进屋,后脚房东就赶过来了。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房东看着光秃秃的房子,甚至连个板凳都不剩下。
“邻居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好你们一对小偷母子,居然把我屋里的东西全都搬空了,快拿回来,要不然我们可要报官了!”
“不是我们拿的,是小偷,是小偷!
我们也是刚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余母极力辩解道。
“你们出门不锁门,这东西丢了,就是你们的责任。
若是今天找不回来,就要你们赔!”
房东气得不轻。
原本以为他们孤儿寡母是安分的人,谁知道这才几天,收的房租还抵不上丢东西的钱。
“走,跟我去衙门!”
房东拖着余海就要往出走。
他不好去动一个寡妇,还不好抓个半大孩子吗?
“你放手,放手!”
余海卯足了劲儿想挣脱,余母也在身后抱紧儿子的腰身。
三个人在院子里拉拉扯扯,引来不少邻居围观。
大门丢了,一道道视线直直地盯着里头看,给余母看得一阵脸红。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被人像猴一样围观过,除了女儿与她闹翻的那回。
想到这儿,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手上更加用力。
余海直喊着疼,她这才回过神来,松开儿子。
“真不是我们偷的!”
余母偏过头去,恨不得背过身,好让别人看不清她的脸。
“就算不是,那也是你们在的时候丢的。
我没租给你们的时候怎么没丢?”
房东也很纳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