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晋军攻入哈密城时,确实在王宫库房里发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粗略估算一下,价值两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可谓是一笔巨财。
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老祖宗还有一句充满智慧的名言: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这么一大笔巨财摆在眼前,不拿走的话实在对不起三军将士的连番浴血奋战。
所以,贾环和段永一合计,便把这笔财宝给落袋为安了,本来嘛,这些都是战利品,拿走也是天经地义,但鉴于阿依娜是哈密王室的合法继承人,再加上还得利用她的身份凝聚本地民心,缓解民族矛盾,所以不能明目张胆地撕破脸,只好暗中将库房里的财宝运走。
有了这一笔巨财,军费开支有了,三军将士的奖赏也有了,事实上,如今将士们都拿到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军饷,另外,当初贾环许下一颗首级兑换二两银子的承诺也兑现了。
所以现在三军将士一个个干劲十足,士气高涨,“钞能力”不论什么时代都是最管用的,还是那句话,一切没有物质基础保障,只要求无私奉献的所谓“崇高理想”都是耍流氓,若要马儿跑得快,就必须让马儿吃个饱。
再说阿依娜愤然离开城头后,找到了她的老师阿木郎,后者原是哈密王府的长史官,也是阿依娜的启蒙老师,在外流亡这六年,两人相依为命,关系亦师亦父,情同父女。
“老师,王宫的库房里真有两百万两的财宝吗?那家伙根本不承认是他偷的!”阿依娜见面第一句便气乎乎地道。
阿木郎皱眉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阿依娜便将跟贾环谈话的经过复述了一遍,阿木郎听完后叹道:“阿依娜,你还是太年轻了,这天下哪有小偷承认自己偷了东西的?除非人赃并获,逼不得已!”
“老师的意思是,我被他骗了?”阿依娜皱眉道:“可是他当时十分生气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倒不像在说谎。”
阿木郎苦笑道:“所以说你还太年轻单纯,不知人心险恶,贾环那小子年纪虽轻,但处事老道,可谓老谋深算,连拜瓦和阿麻黑都栽在他手里,更何况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阿依娜有点不服气地道:“老师有点太抬举他了吧,我看他也是一般,拜瓦和阿麻黑栽他手上,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我打听过了,阿麻黑因为被一名玉石商贩认出,这才被贾环识破的,要不然鹿死谁手还未知呢,也怪那阿麻黑太过自大了,竟然不易容就敢跑去晋国京城坑蒙拐骗。”
阿木郎摇头道:“确实有运气的因素在内,但贾环要是没点真本事,他能以少胜多,覆没阿麻黑的一千五百轻骑兵?记住,是一千五百骑,不是一百五十骑!”
阿依娜顿时沉默了,她自然也知道一千五百骑兵意味着什么,这样一支骑兵在沙漠里足可以横着走,灭掉哈密这样小国也不在话下,即便是数倍,甚至十倍步兵也未必奈何得了这支吐鲁番轻骑兵,然而贾环不仅以少胜多,还仅靠步兵和少量的骑兵把这一千五百吐鲁番轻骑给团灭了。
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堪称以少胜多,以步兵战胜骑兵的经典!
这时,阿木郎又神色凝重地道:“近来晋国的士兵出手阔绰,经常跟牧民买牛羊吃,一个个龙精虎猛的,据说是发了不少军饷,另外,贾环近期还在城内开设了三家学堂,教授本地人汉字和礼仪,不仅分文不取,还免费提供饭食,吸引了不少孩子入学,这些可是都得花银子的,试问他的银子从何而来?”
阿依娜闻言恍然大悟,怒道:“可恶,看来我真的被那家伙骗了,王宫库房里的财宝定是他偷走了无疑。难怪汉人有句话叫知人口面不知心,亏他还长了一副好模样,内里其实坏透了,不行,我这便去找这个贪婪而狡猾的家伙算账。”
阿木郎连忙拦住,劝道:“郡主殿下切莫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羽翼未丰,即便对方承认偷走了王宫库房里的财宝,咱们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咱们如今无凭无据的。”
阿依娜急道:“难道就这样算了,那可是我们家几代积攒下来的财富,老师你也说过,日后我若继承了王位,还得靠这一笔财富治理国家呢。”
阿木郎沉声道:“自然不能就这样算,贾环以为仅靠办几家学堂就能将我族同化,那有这么容易,郡主不妨暂时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成熟,走着瞧吧,晋国人不可能长期在这里立足的,否则早就没有哈密国了。”
阿依娜心有不甘地道:“那要等多久?”
阿木郎摇了摇头:“说不准,也许得十年八年,不过郡主殿下不必操之过急,雏鹰想要展翅搏击长空,总得等候羽翼长丰满了。
贾环这小子人小鬼大,老谋深算,他想利用我们笼络人心,我们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壮大实力呢?接下来,郡主殿下只需慢慢积蓄力量,就好像咱们过去几年所做的那样,相信将来定能把晋国人赶走,彻底光复我们的母国的,就好像打倒拜瓦一样,把贾环那小子打倒。”
阿依娜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