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鞑子这支偏师,他们有云州和朔州两处纵深,只要扛得住,熬得久,就可以拖到战争全面胜利。
“将军,各门已按您的吩咐,用沙袋加固,檑木滚石备足,猛火油也已分置到位。”副将低声禀报。
田庆微微颔首:“告诉弟兄们,云州身后便是朔州,是我们的家园!大都督将此地托付于我,唯有死战,方能报之!凡有畏敌后退者,立斩!”
攻城开始了。
北狄人并未立刻投入精锐,而是驱使着数千名被俘的边民和仆从军,扛着简陋的云梯,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
他们身后,是北狄弓箭手精准而致命的抛射。
“举盾!避箭!”城头军官嘶吼。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钉在盾牌上、城垛上,发出夺夺的声响,间或夹杂着中箭者的闷哼。
田庆面无表情,直到那些仆从军进入射程。
“放箭!”
早已蓄势待发的守军弓弩手松开弓弦,箭矢带着复仇的呼啸倾泻而下,瞬间在冲锋的人群中犁出一道道血槽。
滚木礌石紧随其后,沿着城墙斜面轰然滚落,将试图攀爬的敌人砸得骨断筋折,惨嚎声不绝于耳。
第一天的进攻在守军顽强的抵抗下被打退,城下尸骸枕藉。
但田庆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秃发乌孤是在用这些炮灰消耗守军的体力和物资。
接下来的日子,攻防战进入了惨烈的拉锯。
北狄人开始动用工程器械,简陋的投石机将巨大的石块抛上城头,砸得垛口碎裂,守军时有伤亡。
夜间,北狄敢死队试图偷袭,被田庆预设的警铃和巡逻队发现,城头火把骤然亮起,又是一场血腥的短兵相接。
守军的箭矢消耗极快,檑木滚石也日渐减少。
田庆下令拆毁城内靠近城墙的废弃房屋,取石料、梁木备用。
城中百姓在田庆的动员下,也自发组织起来,运送物资,救护伤员,甚至一些青壮拿起阵亡士兵的武器,加入了守城的行列。
最危急的时刻出现在攻城第十日。
北狄人集中了数十架云梯,在重甲步兵的掩护下,对南城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数处城墙段发生了激烈的肉搏战。
田庆亲临南城,手持长矛,连续将两名爬上城头的铜甲鞑子捅下城去。
他身先士卒,极大地鼓舞了守军士气。
攻城半月,云州城依旧巍然屹立。城墙多处破损,守军减员三成,人人带伤,但斗志未泯。
秃发乌孤望着这座久攻不下的坚城,他意识到,短时间内无法拿下云州,继续顿兵坚城之下,只会徒耗兵力。
难道,他也要步兀良哈的后尘,止步云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