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何正果,给周田带的礼物,10斤斜阳煎饼,还有点儿别的斜阳特产。
周田接了过去,高兴得不行,忙道:“谢了,谢谢。请坐。”
何正果道:“嫂子和侄儿,出门了?”
周田道:“呃~,你嫂子上班,医生作息时间,不按常规出牌。儿子,在德国亚琛大学读书。”
“呃,我的问题,问得忒不专业了。”何正果笑道,“在德国三四年,周哥变得很德国了吧?”
周田一笑道:“呃,不。准确地讲,我在德国待了年1个月零6天,研究工作提前结束后,就回国了。年多,吃了不少德国汉堡,喝了不少德国啤酒,说了许多德国话,写了不少德语文章,呼吸了很多德国时空的空气,我没有本土化,恰恰相反,我感觉自己很中国,骨子里就是个中国人,犟不得,改不了。”
何正果笑道:“呃,是这样子呃。”
周田,还是那一口斜阳话,俚语不来少的,笑道:“这么说,就明疤瘌:一个德国人,在中国待上几年,穿上唐装,俩脚丫子蹬上老北京宽口布鞋,就很中国了吗?不,他依然很德国很德国。啊,犟不得,改不了的,‘骨头里别’啊。”
“呃,明疤瘌。”何正果笑道,“欸~,墙上这幅摄影作品,怪打眼呦。”
“鞥,有眼力。”周田一笑道:“照片上,是德国一同事的女孩儿,有诗意啵?”
何正果道:“嗯。”
何正果看得出了神:小女孩儿,在公园绿地上跌倒了,她泪盈眼眶,左眼里的泪珠晶莹欲滴,扭头看着俩大人(爸妈),透着期待,却看不出委屈、痛苦、崩溃、绝望,小女孩儿的那表情,太童真了,太美了,太有趣了。
何正果道:“太美了。”
周田笑道:“是吗?”
何正果问道:“不是吗?”
“呃。”周田笑道,“一周末上午,德国一公园,我与同事,两家人一起逛公园。
“我夫人和儿子,母子俩摄像有瘾,玩起来忘乎所以,他俩在摄像;我呢,就忙于摄影。同事的夫人,一笑问道:‘中国人,都喜欢摄像和摄影吗?’
“我一笑,不假思索道:‘啊,是的。’
“那一位德国同事,一笑道:‘你不觉得,摄像机和照相机,成了你、夫人、孩子中间的隔离墙了吗?’
“我笑道:‘哇~,不是柏林墙就好。’
“同事夫妇听了,爆笑不已。
“我接着道:‘这墙,把一瞬变成永恒,便使我、夫人及孩子的连接,成为永恒。’
“同事惊呼道:‘诗,诗人啊。’
“同事夫人道:‘墙,将一家人自然、放松、默契、和谐的气氛毁坏了,也使每个人的感受和看法,不能及时交流和分享啊。’
“我一笑,道:‘当你沉溺在摄像、摄影中时,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享受啊,有得必有失,正常啊。’
“这时,同事夫妇摸了摸他们女孩儿的脑袋,似乎想感受一下:三位大人的谈话,她听懂了没?女孩儿瞪着好奇的眼睛,这些话,她是听不懂的。
“我的夫人和孩子,在专心致志地摄像。
“一会儿,同事夫人和女儿去了草地上玩游戏。一会儿,她又把女儿放在草地上,让她自己玩。
“同事,滔滔不绝地给我讲着德国风情,他也不问我听不听得懂、喜不喜欢听,一味地满堂灌,像一位我花钱雇来的导游,忒卖力了。
“同事学识渊博,口才一流,我感觉像在对我进行文化殖民。
“他们的女儿,活泼,爱跑、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