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卷过隧道深处,带起一阵金属摩擦般的尖啸。
玄倚靠着冰冷的墙壁,粗重地喘息着,焚天戟的戟身斜插在他身前的混凝土地面上,暗红色的戟刃在黑暗中泛着不祥的微光。
他的指尖,正轻轻摩挲着那滴已经凝固,却依旧温热的金色血泪。
视网膜上,幽蓝色的数据流瀑布般划过,赫尔墨斯之眼的全息投影在他面前展开一幅精密的城市地下结构图。
一个闪烁的红点被精准锁定,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脑海中响起:“‘门’坐标已定位——位于冬木市地基结构最深处,即十年前第四次圣杯战争大爆炸的核心原点正下方。”
“呵。”
一个狂傲而低沉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回荡,带着一丝嘲弄与满足,“那里埋着最初的祭坛,也是你被那些伪神肢解的地方。
听着,小子,每吞噬一个所谓的‘守门人’,你就离真正的完整更近一步。”
玄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闪过雷之守护者消散前那释然又悲哀的眼神。
“所以,刚才那个雷之守护者……也是我的一部分?”
“没错,”
那声音冷笑着,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你们都被骗了。
所谓英灵,所谓守护者,不过是当年将你切碎后,被扔进轮回磨盘里的一块块残渣罢了。
他们承载着你零碎的记忆和力量,却被赋予了虚假的人格和使命,可笑至极。”
玄猛地睁开眼,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拔起焚天戟,沉重的兵器在手中轻若鸿毛。
他没有理会脑中的声音,迈开脚步,向着地图上那个红点标记的终点走去。
就在他踏出第三步时,一股凌厉如刀锋的杀气骤然从前方袭来!
没有任何征兆,一道身着蓝色紧身衣的矫健身影凭空出现在隧道中央,手中两杆符文长枪交叉,枪尖迸出凛冽的寒光,死死封住了他的去路。
来者一头蓝色的长束在脑后,一双野兽般的红色瞳孔,正带着极具压迫感的审视意味,牢牢锁定在玄的身上。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用弓?”
枪兵(ncer),库·丘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玄的眉头瞬间皱起,握着焚天戟的手紧了三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
枪兵轻叹一声,那双红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失望,又像是怀念。
“十年前,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疯子,他用着和你相似的力量,嘴里念叨着要烧尽世间所有虚假的‘正义’……如果你是他,你就该用剑与弓,而不是这把来历不明的戟。”
玄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我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我,是卫宫玄。”
话音未落,他动了!
一步踏出,地面龟裂,焚天戟化作一道狂暴的赤色流光,以开山裂石之势横扫而出!
炽热的烈焰瞬间填满了整个隧道,空气被烧灼得出噼啪爆响,凶悍的攻势逼得枪兵不得不抽身后退,拉开距离。
然而,面对这霸道绝伦的一击,枪兵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饶有兴味的笑容:“有趣,非常有趣……看来这一次,或许不会再重演那场悲剧了。”
说完,他的身影便如同一缕青烟,突兀地消散在灼热的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在隧道里回荡。
玄没有停顿,径直穿过那片尚未散尽的余温,继续深入。
隧道的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呈现在眼前。
这里,就是赫尔墨斯之眼所标记的终点——最初的祭坛。
无数比人腰还粗的断裂锁链从穹顶垂下,布满了焦黑的神秘符文,散着古老而压抑的气息。
空洞中央,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上,悬浮着一道由纯粹光芒构成的虚幻巨门。
门上层层叠叠的光环原本有九重,如今却只剩下最核心的三重封印仍在缓缓流转。
“封印开启条件:守门者之血,囚徒之泪。”
赫尔墨斯之眼的提示适时响起。
玄没有丝毫犹豫,用戟刃划破自己的手掌,滚烫的鲜血滴落在祭坛的石板上。
血液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化作金色的符文,迅蔓延至整个平台。
随着血液的注入,最外围的第一道光门开始剧烈震颤,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眼看就要开启。
但他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如果开了这扇门,她是获得自由……还是彻底的消亡?”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雷之守护者临死前的遗言——“去吧,去把她……带回来。”
办公桌上,鬼柳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
还有那个在废墟中,将仅有的半个烤红薯递给他的小女孩……
他低声问着自己,也像是在问那个沉睡在门后的存在:“我想救她,可是她……还想被拯救吗?”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