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英灵残留的死气,”
言峰绮礼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残忍,“也有……一股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魔力波长。”
卫宫玄心脏狂跳,脸上却瞬间换上了一副惶恐无措的表情,身体不住地向后退缩:“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在餐厅洗碗的……”
言峰绮礼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瓦片没有出任何声响:“是吗?一个普通的洗碗工……那么,为何你的呼吸……会与你的影子,保持着同一种频率?”
话音未落,言峰绮礼的身形骤然消失!
几乎在同一瞬间,卫宫玄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脚下的阴影之中。
他动了“暗影步”
,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已经出现在数十米之外的另一片阴影里。
言峰绮礼一拳击空,停在原地,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下次见面,”
一道低语随风飘散,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我不会再逃了。”
夜色彻底吞没了卫宫玄的身影。
他一路潜行,最终藏身于冬木大桥下的桥洞深处。
河水拍打着桥墩,出沉闷的声响,掩盖了他急促的呼吸。
他靠着冰冷的石壁坐下,后颈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他刚才的交锋有多么凶险。
就在他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魔力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桥边的栏杆外。
是梅宫纱织,她怀里抱着一个便当盒,正焦急地四下张望。
他心中一动,从阴影中走了出去。
“阿玄!”
梅宫纱织看见他,明显松了一大口气,快步跑了过来,“我怕你出事……你最近……真的很不一样。”
他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中某个角落微软。
他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用红绳穿着的铜钱,递给她。
那是老周留给他唯一的遗物,据说能辟邪。
“拿着这个,以后别再走夜路了。”
梅宫纱织接过那枚带着他体温的铜钱,紧紧攥在手心,眼眶却有些红:“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帮助,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把自己关起来了?”
卫宫玄的目光越过她,望向河对岸那片灯火辉煌的富人区,远坂家的宅邸就在那个方向。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从她说‘你真没用’那天起。”
午夜,冬木市的最高建筑,冬木之塔的塔顶。
一位穿着蓝色外套,留着利落短的女人凭栏而立。
苍崎青子,现存的极少数“魔法使”
之一。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划过,仿佛在触摸某种无形的丝线。
“这股魔力……”
她皱起了眉头,“既有英灵的残片气息,又混杂着一股原始野兽般的蛮横。
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魔术体系。”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看来这次的圣杯战争,要多一个‘规则外’的玩家了。”
与此同时,桥洞之下。
卫宫玄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
他的脑海中,无数个声音在低语,在嘶吼,在咆哮。
那是盘踞在他灵魂深处的,不知多少位英灵的残念。
它们是他的力量之源,也是随时可能将他吞噬的疯狂诅咒。
但这一次,他没有被那些声音淹没。
他缓缓抬起右手,摊开掌心。
那些混乱的低语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疯狂地向他掌心汇聚。
金色的魔力光粒凭空浮现,盘旋、压缩、凝聚……最终,一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短剑,在他的掌心稳定成形,剑身散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再无半分颤抖。
他睁开眼,凝视着掌中的光剑,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谁宣告。
“凛,你亲手关上的那扇门……我会用我自己的剑,将它彻底劈开。”
河面倒映出他的身影,在那一瞬间,他漆黑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非人的、冰冷的金红色。
光剑缓缓消散,化作漫天光点融入他的体内。
体内的英灵残念们也随之平息,仿佛完成了一次朝拜,暂时归于沉寂。
然而卫宫玄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饥渴感,正从灵魂最深处涌出。
仅仅是掌控这些残片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解开自己身世之谜,能撬动远坂家那座坚固堡垒的钥匙。
他的手,缓缓伸向口袋,指尖触及到一个冰冷而坚硬的轮廓。
那上面雕刻着熟悉的纹路,是他那天冒死从祭坛上夺来的东西,也是他唯一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