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的雨夜,寒意刺骨。
便利店后巷,卫宫玄蜷缩在唯一能勉强避雨的屋檐下,冰冷的雨水混着污垢顺着墙壁流淌,散着潮湿的霉味。
他撕开临期饭团的包装,不顾米粒的僵硬冰冷,机械地塞进嘴里。
食物的味道早已麻木,唯有腹中那阵火烧火燎的饥饿感,在提醒他自己还活着
一年前的雨夜,远坂家大门在他面前关闭。
玄关灯火通明,将他隔绝在门外的黑暗中。
远坂凛,那个他曾视作姐姐、视作唯一亲人的女人,就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连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宝石色眼眸,此刻也只剩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你没有魔术回路,甚至连最基础的魔力感知都做不到。”
她的声音清脆,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句扎进卫宫玄的心脏,“留在远坂家,对你,对远坂家,都只是浪费资源。”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像在低语:“逃,别回头。”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
没有听到她的低语。
他想嘶吼,想质问,想问问她这些年来的照顾与温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他是个废物,一个连魔术世界门槛都摸不到的普通人,一个寄生在魔道名门“远坂”
之下的累赘。
雨水顺着他漆黑的梢滴落,砸在脏污的水泥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咽下最后一口饭团,胸口那处三天前被小混混用钢管砸中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是他结束洗碗工工作时生的事。
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缠上了同在餐厅打工的梅宫纱织,他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结果就是换来一身的伤。
纱织趁人不注意,偷偷塞给他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眼圈红红地低声说:“玄君,别总替别人扛事了,你也要多为自己想想。”
他当时只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摇了摇头。
为自己想?
一个被家族抛弃,连生存都成问题的废物,还有什么资格为自己想?
能用这副无用的身躯,换来一个善良女孩的安宁,或许是他唯一的价值了。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卫宫玄走在回那个勉强能称之为“家”
的破旧出租屋的路上。
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地抄了近路,穿过那片早已废弃的教堂墓园。
就在踏入教堂残破门廊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晕眩感猛然袭来!
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脑髓深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死死扶住布满青苔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透了早已湿透的衣衫。
视野中,光影扭曲,一幕幕支离破碎的幻象如潮水般涌现——断戟残旗插满焦土,烽火连天的无垠战场,无数面目模糊的战士在浴血拼杀,震天的嘶吼与兵刃交击声仿佛就在耳畔炸响。
又是这个噩梦……
自从被逐出远坂家,这种幻象便时常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出现,折磨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但今夜,不同。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如同毒蛇般从他身后缠了上来。
“嗬嗬嗬……真是天赐的礼物。”
一个沙哑而贪婪的声音在雨声中响起,“一个灵魂干净,资质未被开的无主容器……太完美了。”
卫宫玄猛然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破旧风衣的瘦高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男人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双眼浑浊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中赫然握着一根刻满了诡异符文的金属针管,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流浪魔术师!
卫宫玄的心脏瞬间沉入谷底。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那个自称佐伯鹰志的男人已经鬼魅般欺近,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他的后颈,将他整个人狠狠掼在教堂斑驳的石墙上!
“别怕,小子,很快就结束了。”
佐伯鹰志狞笑着,将那冰冷的针管对准了卫宫玄的脖颈,“你的命,能让我多活三个月。
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恐怖的魔力抽取仪式瞬间启动!
卫宫玄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通过那根针管如潮水般被疯狂抽离。
四肢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冰冷、僵硬,意识如同沉入深海,被无尽的黑暗与寒冷吞噬。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
就要……死了吗?
像个垃圾一样,死在这种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不甘心……
我……不甘心!
就在他的心脏即将停跳的刹那,体内某个被尘封了十七年的开关,轰然炸开!
一道磅礴浩瀚、炽热如